房间内安静极了,苏妙妙并没有换鞋子走进去,她对自己说她是受人之托,来看过他就算完成任务。一路上把所有灯都打开,这是她第一次进何启扬家,也许是从心里面排斥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家,虽然齐悦极力邀请数次,苏妙妙均以各种理由回避。
她大致分辨方向,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在拧动门把手时候苏妙妙脑中闪过秦准白的脸,他说你是苏妙妙不是苏妙伊时候的表情。苏妙妙开车来时候的急切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这刻她有些犹豫,她已经结婚而何启扬也即将结婚,他生病和她什么关系,她完全可以拒绝。到底是心里面的善良战胜,苏妙妙还是拧开门把手。
苏妙妙手在墙壁上摸索终于找到开关打开,清楚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是夏天何启扬却身上盖着被子。她走过去轻声叫他,何启扬睡得迷糊模糊应答,“起来,把药吃了吧,如果不行就去医院吧。”苏妙妙摸他额头,果然滚烫。
“不去医院。”何启扬一直对医院十分抵触,在以前生病时候也从不去医院,加上苏妙伊的事情他更不去医院。
苏妙妙去饮水机接了些热水,把包里面的药拿出来,根据说明书抠出药粒放在手里面,进到卧室何启扬已经再次睡着,她推他很久都不见他醒过来,只好先用退热贴,棉签在酒精里面浸泡,在他腋下轻擦,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手上的动作也有时轻有时重,何启扬可能觉得不舒服微微睁开眼睛看她,沙哑着嗓子叫她,“妙妙。”
苏妙妙把旁边的药递给他,“先把药吃过再睡觉吧。”何启扬支撑着身体把药粒吞下去,就着苏妙妙的手饮下温水,重新躺下问她,“你怎么来了?”
“齐悦打电话让我来看你的。”
多简单的回答,她已有夫,他已有妻,连两个人的交谈都生疏,时刻画着界限,“准白呢?”
“出差了,别说话睡觉吧,我在这里。”听到她的话何启扬闭上眼睛,脑海中是多年前苏妙妙眉飞色舞站在他面前勾勒她未来的理想王国,说到激动处就会手拉着他的手臂轻晃,“启扬哥,你说会不会真的有这样的地方?”苏妙伊说过,苏妙妙是最应该幸福的精灵,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活力回归。也只是几年时间,苏妙妙再没对他露出过那样的笑容,反而是疏离避讳。
何启扬不知道梦到什么他睡得并不安稳,眉毛有时紧皱而后又舒展开来,就是这个男子占据了苏妙妙大部分的生活,认识何启扬之前她的梦想是周游世界甚至开始积攒钱,认识他之后,苏妙妙的大部分注意力就是何启扬今天做了什么他心情怎么样。
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这么坐着并不舒服,苏妙妙就去对门换衣服,顺便洗澡。穿了件相对宽松的家居服,这件衣服被秦准白嘲笑过说当睡衣更合适,苏妙妙也果然拿这件衣服当睡衣数次,感觉还不错。
后半夜药开始有效果,何启扬可能觉得燥热要把身上的被子踢掉,苏妙妙一次次为他盖上,最后把他手脚放在外面,每隔段时间就要醒来帮他量体温。在凌晨四点,体温计上的指示终于恢复到正常人体温,苏妙妙放下心来,工作的一天加上提心吊胆的晚上让她有些亏吃不消,趴在床边缘睡得无意识。
第二天醒来,何启扬还在睡觉,苏妙妙活动下手臂,如同针扎一样的疼痛感,手摸上他的额头,没有再发烧。苏妙妙放心下来,想着今天还有更多的工作内容,就觉得头有些疼痛,抬手按压太阳穴,迷迷糊糊打开门,想要回自家床上再睡一觉。
她打开何启扬家的门,对面站着低着头的男人,银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笔挺西装在身,越发显得他身材顷长。从背后看他头发长了些,估计是在拿钥匙开门,身边放着行李箱。
苏妙妙站在原地看着有段时间没见的他,有些晃神,秦准白转过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耐烦,估计是因为没用钥匙打开门,苏妙妙猜。
秦准白看着身后的苏妙妙,穿着睡衣从对面走出来的苏妙妙,时间静止。
36、乐在妻中
隔着三米的距离,秦准白就那么看着苏妙妙。只是半个月没见,他却觉得对这个女人十分陌生,或者说他对她一直都不了解。他的妻子穿着睡衣从对门走出来,她口口声声说爱的人。秦准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这件事情,他不能控制想象的空间,不能自动屏蔽苏妙妙做梦时候叫何启扬名字的瞬间,不能忘记她说她选择自己就是因为他是何启扬的替身,因为他和何启扬相似的面部轮廓。
秦准白张嘴数次说出来的却是,“门为什么打不开?”
苏妙妙从口袋内摸出钥匙,向前走几步,秦准白自动让出站的位置,站在一边看着低着头专注手上动作的她。苏妙妙熟练把钥匙插进孔内,“因为你拿错钥匙。”也难怪他打不开,因为他出门随身带的是未搬家之前的那把。
苏妙妙率先进去,秦准白跟随其后把行李拖进去,“饿吗?”苏妙妙问他,秦准白摇摇头,“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苏妙妙点点头就摇头晃脑地进卧室了,她现在只需要一张床。
她没解释,也没说为什么在早上五点多出现在对门,而且是从里面走出来。苏妙妙什么都没说,她脸上的疲惫是秦准白怎么都忽视不掉的。站在空荡的客厅内,秦准白觉得自己可悲,他这段时间都不在本市,私人手机随身携带,但是只响过一次,就是苏妙妙上次打的那个。他假装冷静接过电话之后内心欢呼雀跃,他不在她是不是不习惯了。当时他就恨不得马上回来,一定要抓住她威逼利诱问是不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