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趟宿舍,马上就回来,我没回来你们先别走哈。我给大姐带点儿东西。”方淮心起身就往宿舍跑。
其实宿舍里真没啥东西,就是之前帮人家看好了病,农场工人送来的半袋子核桃。她这是找了借口出来,从自己的仓库里往外拿东西呢。别的也没拿,就是两罐子奶粉,还有两袋红糖。
“你还有这东西呢怎么弄到的”回到医务室的时候,果然,黄芪与罗玄两个都在等她了。拿着往罗玄怀里一放,黄芪看了一眼,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马上意识到时机不对,也就指望着闺女能马上给答案了,直接上了车就走。
林援开了个拖拉机的车头送他们两人。
直到走远了,看不到影子了,方淮心才转身回医务室,又找了上厕所的借口,大白天的就把小酒盅给叫出来了,只交待了一句,让一路看着点儿黄芪与罗玄两人的安全。就把小酒盅给放回去了,小酒盅恹恹的,就跟人的全身力气都被抽干的样子差不多,有气无力的。只应了一声,咻一下就消失了。
看来是真难受。
交待完了,方淮心就再没什么能做的,除了在农场安安份份的待着,等消息吧。
黄芪与罗玄两个,这才是要开始颠簸呢
拖拉机比马车自然是快多了,再加上林援也知道罗玄家里的事儿了,把那车开得,都快起飞了,那个颠劲儿,别提了。肠子肚子都能颠出来。
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镇上的火车站,几个人这几个月天天出来跟车跑熟悉环境的效果就会儿终于是用上了。拖拉机都直接开到站台上了,也没有拦他们,可进去站里一问,今儿个根本没有火车。
得,往县里去吧。县里的火车站,是全县的物资集中地,每天都有货车往出各种物资的。
又跑了四个多小时,到了县里。还好,还好,也是罗玄运气不错,今儿个正好有一趟货车要运粮食进京,小将们进京去了,京里粮食都不够吃,临时从这边调粮食,每周都得往京里运一车皮去。为了这个事情,县里的粮食都紧张,几个农场的粮仓被拉空,存粮也就将将够到秋天的口粮了。
找了车站的熟人,把两人给塞到货车车厢里。将就着吧。
“黄大夫,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让您跟着我这么折腾。”火车开了,得走两天两夜呢,在这货车车厢里,真不怎么好受,黄芪也是过了五十的人了,跟着他这么折腾。罗玄非常过意不去。一边儿还惦记着亲妈,嘴上起了一圈儿的水泡。
“别说这个了。人命最大。能眯就尽量眯一会儿,到了家,估计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得先把精神养足了。听话,啊。有阿姨在,总不至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黄芪大包大揽,她敢这么说,那也是人家的医术却是让她有底气这么说。
这个情况,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但是黄芪说得也有道理,罗玄也明白,到了家,他是一定要寸步不离母亲身边伺候汤药的,肯定没有时间休息,时间长了必然抗不住。所以,很听话,闭着眼睛,养神。心里跟火烤似的焦躁,也只能强挺着了。
除了跟别的火车让路的时候停一下,这货车是一直不停的走。上个厕所都不方便,为了这个,两人在车上,连水都不敢多喝,还要抓紧一切停车的机会下车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好在黄芪是战争年代过来的,啥苦没吃过。罗玄又是个大小伙子,抗折腾。
就这,火车进了京城站的时候,两人也跟逃荒的不差什么了。
出了车站花两毛钱雇上一辆人力车就往罗家跑。两家住的大院实际离得很近,黄芪从家门路过,都没进门看看。也是,家里都没人了,还看什么。
可罗家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玄子回来啦你爸被撤了职,已经不在咱们大院儿住啦。走的时候,我晃乎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搬到二两胡同去了。具体是哪里我就不知道。要不,你们去那边儿看看”一大早上天还没亮透呢,还是遇到了一位早起买菜去的大妈,才给了消息。
这罗道士也是的,都能给儿子写信让回来给他妈送终,怎么连个地址都不写呢
二两胡同离着也不远,转头又往那边儿赶。
就是这环境吧,实在是不怎么样。人太多太杂了,大杂院儿。
进去一打听,就找到了罗道士两口子的住处。在一住小四合院的门房里占了一间房住着呢。那房间除了放张桌,啥都放不下了,做饭的炉子都在外面的窗户根底下呢。
罗玄还没进屋,只是进了大门,一看这挤了十几户的小四合院儿里孩子哭鸡鸭叫唤的环境,眼泪就下来了。
以罗道士的地位,原本是能分到单独的四合院的,是罗道士自己申请的住大院里的家属楼,别看他们一家子就三口人,可也是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吴茜楠年轻的时候是金银窝子里长大的大小姐,哪怕是后来落了难跟家人走散了,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跟了罗道士,之后那也是半点儿委屈没受过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炉子上正熬着药,罗道士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拿着扇子在扇火,都不用问是哪个屋了。罗玄带着哭音儿喊了一声儿“爸”。
“回来啦回来就好,进屋看看你妈吧”罗道士非常的激动,手都直颤,起身的动作也是千难万难,不用会医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本人的身体也是行将就木了。
“爸,黄大夫跟我一起回来了,肯定能治好我妈的病的,您放心。”罗玄上前两步扶着他爸,边说着请了黄芪回来的事情,进门的时候,黄芪落后他一步,人又纤瘦,院子里又杂乱,她的身形正好被罗玄挡得严严实实,这会子上又上前了两步,才露出来半个身子。
罗道士见是黄芪,明显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黄芪就在砬子山农场,自家儿子还跟人家闺女一个农场做知青,受了人家不少照顾,儿子写信回来都说过了。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能请动这尊大神跟着这么折腾了。
黄芪从一进了门,看到罗道士那个激动的状态,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了。虽然没有共事过,但是彼此也算是不陌生,罗道士在战场上杀如麻,越到大事越是冷静的性格,她也是有耳闻的。生死他们这样的人那是见惯了的,何况罗夫人还没死呢,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还有那身形,别人看着可能是他身体很不好了。可在她这个大神医的眼里,那身子十分败落里,至少得有七分是装出来的。老头子康健着呢。
她就留了心眼儿。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黄大夫跟你这么折腾呢。但凡要是有法子,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总能求来大夫给你妈治病的”罗道士先儿子,倒是没有急着让黄芪进屋看病人。
“爸,先别说这些个了,让黄大夫赶紧给我妈看病吧”罗玄急得什么似的,哪里还有心思管他爸的态度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好,快请进吧。黄大夫,家里脏乱,你别见怪啊。”罗道士颤颤微微的,一边儿把人往屋子里让,还跟黄芪客气呢。
“病人要紧,就不讲究这些个了,罗老哥,先看病吧。”
黄芪这一叫罗老哥,罗道士的心就定下了,这是要以私交论了,那就一切好说了。人家能跟着自家儿子不远千里的奔波着过来看病,那交情还用说嘛。人家这是看出来了,还愿意配合。
屋子里其实一点儿都不脏乱,除了一张床啥也没有,也乱不起来,罗夫人在床上躺着,身上的被子都看不太出来起伏。几个人进来了,也没醒。
“妈,妈,你怎么了”罗玄一脚上去就跪在了床边儿上,拉着他妈放在外面的手,哭得呀,那叫一个可怜。
吴茜楠脸色灰败,死气沉沉,但就是这样,那张脸还是看着相当的精致,也年轻,一点儿也不像是年过四十的妇人。
罗玄这么哭,才算是把他妈给哭醒了,“想想”叫着罗玄的小名儿,声音低着几乎听不到,手都抬不起来了,只用眼睛看着儿子,流眼泪。
罗玄也不磨叽,稍挪了一下身子,把他妈的手往外送了送,好方便黄芪号脉。
黄芪在床沿上座了,拿出脉枕,上手一号脉,得。
这个“病”,她治不了。已改已改已改大家重新收藏新新电脑版家收藏后就在新开,老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