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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页)

第二天,她照常去實驗室,偶爾能感覺到路過的同學對她投以好奇打量的目光,許遠汀也沒放在心上。

一旦開始自證,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辯解中。許遠汀自認行得正坐得端,目前這件事情關注度還不算高,也許學院會出面處理,也許等一段時間大家就都會忘記。

只是,她也刻意地減少了一些和其他人的接觸。一則不想更多的人捲入這場風波,二則也不希望別人問起這件事。

好在一天下來,也沒什麼人主動找上門來。

大家慣喜歡捕風捉影、做吃瓜群眾。李行這招棋一出,他自己能否獲益兩說,許遠汀是無論如何也成為不了贏家。

下午四點,時奕罕見地發來消息:【今晚有空嗎?】

許遠汀先是一驚,難道時奕知道這件事了?她在聊天框裡打下,「抱歉,今晚不太方便」,又逐字逐句刪除,最後只回復了兩個字,「有空」。

時奕:【我有兩張舞劇演出票,你要來嗎?】

許遠汀頓時鬆了一口氣,時奕很少主動約她,兩人又不在校內約會,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她回覆:【好的,晚上見。】

又轉頭打開與周元元的聊天框,告訴她自己晚上有事,就不和她一起吃飯了。

演出七點鐘開始,許遠汀提前二十分鐘到,一眼在藝術中心門口看到時奕。兩人一起檢票、落座,座位在第二排正中間,視野大好。

許遠汀掃視一圈,問道:「這個區域,票價是不是很貴?」

時奕回答:「是前輩送的友情票。」也不知真假。

許遠汀「哦」了一聲,不知再聊些什麼,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

她打開帖子,發現已經有了三千多的瀏覽量,和一百多層回復。

匆匆看下來,觀點大致可分為三派。

一類表示「讓子彈飛一會兒」,持觀望態度;一類表面上提出「這個節骨眼特殊,剛好學校在選舉人大代表」,話里話外的意思卻不無煽風點火;另一類則言辭鑿鑿地說「早就看許遠汀不順眼,瞧她染的頭髮就不是什么正經人」,滿滿的惡意與懷疑。

只有幾層樓的回帖弱弱地列舉了許遠汀本科以來所獲得的榮譽,也馬上被大部分人以「能力和人品不掛鉤」噴了回去。

許遠汀蹙眉,又打開與周元元的聊天框,依然是一片死寂。

距離她發上條消息,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周元元平時是十分鐘之內一定會回復的人,許遠汀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是因為,她聽信了那些謠言,想要與自己劃清界限嗎?許遠汀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論壇事件」發生後頭一次感到心裡塌陷了一塊。

像針扎一樣,細細密密的痛,這種感覺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令她體會。

許遠汀放下手機,不,她不信,周元元不是那樣的人。

於是她又給周元元發去一條消息:【元元,我現在在校外,你有什麼東西想讓我幫忙帶嗎?】

努力讓自己放空,許遠汀一轉頭,就看到恰好從舞台中央走過的舞者,腳背和小腿連接處的一道道傷疤。

剛好是裸露在演出服之外的,有的能看到針線的痕跡,顯然是經年累月的,有的還在泛紅,從還未脫落的結痂來看,是剛添不久的傷。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時奕聽到後,先是詢問:「怎麼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一眼瞭然,抿抿嘴,解釋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有些傷痛也很正常。」

許遠汀垂下雙眼,想起時奕總會穿一條長度及地的寬鬆褲子,無論炎暑,不由產生些心疼的情緒。

精神上的痛楚往往是自己給的,但肉體上的疼痛,卻是實實在在。

她輕聲問:「如果受傷太多,會不會影響職業生涯?」

時奕笑了笑,語氣盡顯輕鬆:「只要不是主要關節處受傷,大多不礙事的,無非有時會留疤,有點丑。不過上台的話,還是應該儘量把傷口遮好,以免影響美觀。」

這樣的輕描淡寫,讓許遠汀更加心疼。她本就是個外行人,只聽過「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今天又湊巧心裡裝著事,心緒不禁更低落幾分。

這會兒神思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她想到什麼,隨口問道:「北城歌劇舞劇院的考核,是什麼時候?」

時奕回答:「兩周後。」

許遠汀:「要準備的東西多嗎?」

時奕:「還好。一人大概二十分鐘,考技巧組合和舞劇片段。只要考核前一周,每天多練習些時候,就夠了。」

這也算不上臨時抱佛腳,畢竟舞蹈這種藝術,一天不練,身體就知道。考前集中訓練,無非是加強身體記憶罷了。

許遠汀「哦」了一聲,開始翻看今天的票根:「這場演出,就是北城歌劇舞劇院主辦的?」

「嗯,我大三的時候在這裡實習過。」頓了頓,時奕補充,「今天這兩張票,就是男主演老師贈送的,他是舞劇院現任男席。」

看得出,時奕很受業界大佬青睞,要是放在以前,許遠汀多少調侃一句:「不錯啊,有大佬保駕護航,考核不是穩過?」

但今天,她心情並不好,於是只說:「哦,那這位老師,人還挺好的。」

演出開始後,兩人不再說話。

後來發現前後左右幾乎沒人,時奕便開始給許遠汀科普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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