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同样吓了一跳,余小七憋红脸道“公主身边的侍卫连生下山报信,说公主和梅小姐在山上遭遇成群的豪彘。迎宵等三位姑娘得信后已带人手去搜山,属下才刚进门前,收到飞鸽信,说连生口中说的那条山峦道上,只看见倒着几头山彘的尸,一地狼藉鲜血人、公主和下剩的侍卫们都不见踪迹。”
他一口气说罢,梅长生直听得胆丧魂飞,奔出门便向毓华山而去
怪他、怪他,这几日与她相处太得意,忘了形,看眼前天蓝云阔,处处都是人间美事,竟一时疏忽,忘记了谨慎之道。
他明知道她要去毓华山的,早起时只顾和她絮絮不舍,怎么就不知多派些人手跟着她呢
好端端的,山上怎会出现凶猛的山彘群,意外,还是人为
街衢之上,梅长生猛然驻足。
重若擂鼓的心跳中,他要自己强自镇定下来,迎宵松苔都是心腹,她们已经带人去搜山,倘若找到她,定会将她平安地带回不,不是倘若,她一定会平安。
他此刻赶去,也不能一人将山翻过来,当务之急要找到出事的源头。
是谁要害她
她失踪是主动避险还是被人挟持
六魂七魄都已飞到毓华山去了,梅长生还是咬牙逼迫自己钉住脚。姜瑾率步追出,他甩头吩咐,“三房父子此刻在哪,近日去了哪里见了何人,查来”
姜瑾看着公子那双猩红欲滴血的眼,应声踅身奔了去办。
梅家祠堂中,案鼎中三柱新燃的香白烟缭绕而升。
梅柳山趺跪在牌位案下的蒲团上,锦衣绣冠,面色平和地嘀咕着
“后世子弟柳山给列祖敬香啦,其实这事,怪不得我不是祖父,您说,您是不是太偏心了,大伯明明几次推辞承任家主,二伯为人处事不如我爹圆融,家主的位置,便该是我爹的,可您怎么就那么偏心呢
“大伯和我爹都是您儿子,梅鹤庭和我都是您孙子算啦,您看着吧,您最疼的好长孙活不长啦,谁能振兴梅家您将来在天上瞧我的好吧。”
祠堂常年点着长明灯,将浮雕横梁悬挂的黄幡熏得黑,行事不磊的人,在这种地方往往会心虚。
可梅柳山不是,面对列祖列宗安静的名讳牌,他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骄傲于自己的手腕。
能在斗法中扳倒人人夸赞的梅鹤庭可不容易,这是他三公子的功绩,应该让列祖看一看。
同时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事出后,梅鹤庭怀疑到他身上是必然的。可梅鹤庭拿不到证据,自己在祠堂里,在这最讲敬穆礼序的地方,他奈何不了他。
梅柳山越想越得意,回忆那一日看到这位堂兄与大长公主同乘一车的亲密,他之前竟是料想差了,还以为大长公主与堂兄掰了,这次同回扬州是为了代朝廷监督梅鹤庭。
却没想到,这俩人之间居然藕断丝连。
也好,他简直想看看梅鹤庭得知后的表情,惶急无依恼怒无章不管是什么样儿,一定很有趣。
“砰”四合的通梁大门突被豁开两扇。梅柳山回头,梅鹤庭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面沉如水出现在门外。
迈进门槛时,男人顺手抽出随从腰间刀,向他而来。
梅柳山心头一跳,他怎么敢在祠堂亮凶器,如此悖逆不道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无辜地在蒲团上缩缩脖子,“堂兄,您也来敬香,怎的提着刀”
话音未落,刀尖指着他鼻尖,梅长生问“你做了何事她在哪”
“堂兄在说什么小弟听不明白啊。”梅柳山夷然微笑,然后,笑意僵住。
他觉得手腕好像有点凉,一时不明白生了什么,怔怔低头。
那蓬血溅在梅长生靴上时,梅长生的眼睛一眨未眨,赤黑的瞳仁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再问一遍,她在哪”
他手中的刀槽,鲜红滴滴坠落。
那只断手掉在蒲团旁后几个须臾,梅柳山的头脑都是空白的,然后,漫天彻骨的痛意席卷而来,他痛呼,抱着血涌如柱的断臂倒地,疼得钻心大骂“梅鹤庭你这个疯子”
“不及你疯。”
梅长生蹲在他面前,无情无绪地看着他,“她你也敢动,一会儿我把你胆子挖出来看看,是有多大。你还有一只手,她在哪”,,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