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迈步向他走去,右手刚捏起裙摆,不想,身边的男人比自己竟然还要快了一步,向乔思捷迎了过去。
“乔先生,久仰久仰,我是战行川。总听家父提起令尊,据说两位老爷子时常聚在一起下棋,不知道乔先生喜不喜欢?”
说罢,战行川亲亲热热地主动伸出手来。
其实他也不完全是假意寒暄,口中说的都是实情。
战家和乔家,同为“中海六大家族”,战家的地位略高于乔家,说是乔家主动讨好也不为过。此外,和其他人喜欢打高尔夫或保龄球不同,战行川的父亲战励旸和乔思捷的父亲乔凛两个人都是十足的象棋迷,总是相约在一起下几盘解解馋。
“原来是战少,失敬失敬。不过,我可是老爷子口中‘臭棋篓子’,战少如果不嫌弃,我一定奉陪。”
乔思捷笑着握|住了战行川的手,轻摇了两下,微笑着谦虚道。
他是真的谦虚,四岁不到就整天被祖父抱在膝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棋盘,六岁翻看棋谱,一看就是大半天。俗话说,“三岁看老”,和弟|弟乔言讷的活泼好动不同,乔思捷自幼便显示出同龄人大多没有的成熟稳重。
这边,两个男人客气地相互问好,倒是丝毫没有给刁冉冉插话的余地了,却也给了她一个暗暗打量战行川和乔思捷的大好机会。
看了片刻,她顿时有一种自己才是多余人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心头滑过一丝古怪:好像一头狼和一条狐狸凑在一起,正在密谋着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对,就是这种比喻,没错!
战行川是狼,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驯服的野性,对周围的人永远充满一种可怕的警惕;而乔思捷,给刁冉冉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温和谦逊,但从他同战行川聊天时的眼神以及面部细微的表情即可知道,他也绝非善类,用狡黠的狐狸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她不禁私下|腹诽着自己,刚刚被他呼唤的那一刻,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亲切又温柔。
乔言讷看着放浪不羁,其实根本就是个猴儿精,和他一起长大的兄长又怎么会更好对付。
“看,我们两个一见如故,聊得热火朝天,倒是把身边的女士给冷落了。冉冉,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
乔思捷话题一转,忽然转向刁冉冉,出声问道。
他的问话令她头皮一麻,才反应过来,这个乔思捷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战行川亲手帮自己穿鞋那一幕?!
现代社会,虽然不至于嫂嫂落入河里,小叔子捞一把都不行,可是公众场合,一个女人被男人摸了脚,又被未婚夫撞见,这件事怎么听起来都不算光彩。
读书的时候,她选修过西方文学这门课程,发现在西方文学以及现代情|爱文学中,丰|盈的乳|房向来扮演性感的主角,而在古代中国,占据这个中心位置的是脚,是三寸金莲。至于一些性学家,更是早早就声称,女人的脚是女人独有的第三种性|器|官。
“我……我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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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本能
满脑子都是类似的混沌想法的刁冉冉顿时张口结舌,只好随口扯了个谎。
此刻,她的心中无比庆幸,幸好现在不是古代,否则,刚才她被战行川摸了脚,岂不是等于给乔思捷硬生生地戴上了一顶婚前绿帽。
“怎么忽然就觉得气闷了,要不要紧?”
可惜的是,乔思捷看向她的目光实在太澄澈,单纯得犹如孩童,好像只是纯粹地对她表达着关心。
一对上他的双眼,刁冉冉反而感到一阵的不自在,她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可是面对着他人给予的温暖,怎么也做不到恶言相向。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算你很讨厌一个人,一旦得知对方是喜欢你的,愿意和你亲近的,你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讨厌着他。
很奇怪的是,眼前这个叫“乔思捷”的男人看上去并不凶神恶煞,反而文质彬彬,一身儒雅的气质。
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能把乔言讷那个家伙驯服得妥妥帖帖的,刁冉冉十分好奇,忍不住将一双眼灼灼地落在他的脸上。
大概是她的目光变得太过炽|热,乔思捷竟然有些尴尬地低咳了一声,再次向她伸出手。
“走吧,该去跳开场舞了,大家都在等着你。战少,先失陪,一会儿我们再好好喝两杯。”
前面一句,他是对着刁冉冉说的,后面那一句,他则是向战行川微微颔首,语气里略有抱歉。
战行川点头,挑眉道:“当然,请便,我也该回去了。”
乔思捷再次扭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刁冉冉。
刚才,他就是在宴会厅没有找到这抹熟悉的身影,这才走出来四处找寻。
没想到的是,她确实在露天天台这里,不过,却不是一个人。
乔思捷到底还是看到了战行川弯身帮刁冉冉换鞋的那一幕,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在何时认识的,而且居然已经变得这么熟。
关于战行川这个人,乔思捷自然是有过耳闻的。
他平素对于身边男男女女的八卦绯闻并不感兴趣,加之常年不在国内,很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向是能简则简,但听得多了,总会有只言片语留在脑海里。
所以,战行川这个人对于乔思捷来说,并不陌生。
出于本能,他不希望这男人接近刁冉冉。
至于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同为男人,他看得出其他男人的不同眼神代表着什么。如果他没看错,刚刚,战行川在看向刁冉冉的时候,他的目光里有掠夺,有占有,甚至还有一丝挑衅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