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碰安安!”
温初宜猛地睁大眼睛,拖着一身伤,站起,高声厉呵。
把病房中的几人吓了一跳。
“温家还是人吗?安安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应该享受童真和快乐,却只剩不到两年的生命,这已经够残忍了,你们还要拿她当血包,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一想到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女儿,这六年里被如此粗鲁草率地对待,温初宜心中对温家最后一丝希望也不报了。
她以为,人家只是恨她。
可事实证明,他们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和共情也没有。
一群冷血动物!
“姐姐,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我也很心疼安安,可是,医生说,如果我没有新鲜血源,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难道姐姐想看着我死去吗?”
“难道说,姐姐不会还在介意我回温家的事吧?对不起,我原本也不想打扰姐姐的幸福,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家了……”
说着,温音婉泫然欲泣,字里行间带了哭腔。
听得人怜惜极了。
而温初宜只觉得反胃。
“婉婉,你跟这贱人道什么歉啊?是她对不起你!”
温川心都快碎了,赶紧前去病床边抱住温音婉,轻轻拍打她的背,哄孩子似的哄着:“你啊,别有心理负担,咱只不过是让那野种死得其所罢了!她自己要生病,还能怪到你头上?”
“温初宜。”
自始至终沉默的温循终于上前一步。
身为三人中的大哥,他性子最为沉稳,说话做事也不像温川那么冲动。
与之相对应的,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那双黝黑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温初宜:“就算不给婉婉输血,安安的生命也注定已到达尽头。两者如何取舍,你不该不懂。”
“另外,奉劝你一句,以卵击石前,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的话不多。
但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温初宜迎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海中再次浮现曾经生活欢笑的场景,良久,神情才逐渐由愤怒变为麻木,自嘲一笑:“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单枪匹马,一无所有,斗不过温家。”
就算她今天成功带走安安,又能如何?
只要温音婉一天要输血,温家就一天不会放弃对安安的抢夺。
先前平安无事度过半个月,是仰仗着商卓序。
可之后呢?
商卓序能护她一辈子吗?
“不就是血吗?用我的。”温初宜笑得凄凉,抬手指了指自己,“我的血型和安安一样,我来给温音婉做血库,这总行了吧!”
此话一出,温循抿唇。
温铭表情也稍显异样。
六年来,温初宜在监狱里遭到了怎样的待遇和折磨,他们心知肚明——毕竟,几乎每一次虐待,背后都有温家的默许和示意。
安安重病,可她也好不到哪去。
就冲着温初宜目前面黄肌瘦的模样,别说接下来半年持续供应血液,哪怕现在叫医生来临时抽一次,恐怕都得要她大半条命。
“好呀~那就谢谢姐姐了,正好安安供血量小,如果换成你的话,那我要加大……”
“不。”
温音婉话还没说完,被温循冷冷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