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点点头,不再问了,心里却难得期待起来。
两人把夜市从头到尾逛了个遍,甚至还站在护城河边听了会儿画舫传出的清悦小曲儿。
石白鱼没听过这种地方唱调,乍然听到,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丝竹声入耳,忍不住便驻足的久了些。
“你要喜欢,下次来县城,还带你来听。”宋冀倒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石白鱼喜欢,那多来几次也无妨。
石白鱼摇头:“也不是喜欢,就是第一次听,感觉挺特别的。”想到宋冀说的话,他有些好笑:“带着夫郎听优伶唱曲儿,也就你才干的出来。”
两人一直在河边待到入夜才离开。
逛了这么久挺累了,饶是石白鱼休息了大半天精神再好,回去的路上也有些走不动。现在的他看啥都没有兴致,就一个迫切的想法,回去洗洗睡觉。
宋冀在他身前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不用。”他累,宋冀也同样走了这么多路,又不是铁打的,石白鱼才舍不得:“我自己走。”
“这到客栈还有几条街才到。”宋冀却坚持:“让你上来就上来,大街上的扛着不好看。”
石白鱼还要拒绝,就被他拽手往肩上一带,利落背了起来。
“你……”石白鱼拿脸贴贴宋冀的脸:“你不累啊?”
“不累。”宋冀还有精力开玩笑:“你要身体受的住,回去办你一宿都没问题。”
石白鱼:“……”
好吧,知道你是真的龙精虎猛了。
两人回到客栈,大门已经关上了,就留了一道小门供晚归的客人进出。
大堂除了柜台后拨弄算盘珠子的掌柜,就只有擦拭桌凳的伙计,住客几乎都已经上楼休息了。
两人是回来最晚的。
“掌柜的,让人送些沐浴的热水上来。”宋冀嘱咐了句,便背着石白鱼径自朝楼上走去。
然而楼梯刚上到一半,就有人从上面下来。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外出,宋冀和石白鱼双双抬头,才现是石老大一家。
走在石老大旁边的男子石白鱼没见过,但看相似的眉眼,和二十七八出头的年纪,他估摸应该是那素未蒙面的大堂哥石承松。
石承松没有注意到两人,边下楼边压着不耐烦和石老大夫妇说话:“清哥儿的婚事我知道了,到时候肯定回去,不过我这条件你们也知道,月银就那么些,在县城干啥都需要钱,眼看三娘就要生了,请稳婆养孩子样样都需要花钱,给清哥儿置办身行头可以,这再多,我是真无能为力。”
“清哥儿可是要嫁去镇上享福的,这没有嫁妆岂不让人笑话,等嫁过去还如何抬得起头。”田翠娥一听大儿子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是他大哥,你不管谁管,老二眼看就要下场参加乡试考秀才了,正是花钱打点的时候,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了,你再不管,清哥儿还要不要好好嫁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媳妇儿……”
“娘,好好的你提三娘做甚?”石承松不乐意了,打断田翠娥:“听说你们当初卖鱼哥儿就卖了二十两,就算爹看伤吃药,这二十两也花不完吧……”
石承松话没说完,一转头看到石白鱼和宋冀就顿住了。
正说人被卖了多少,就让正主撞见,石承松要脸,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也就一瞬,随即就扬起了笑脸。
“鱼哥儿也在啊?”石承松比起石家其他人,态度亲和多了:“怎么没跟爹娘清哥儿上大堂哥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