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就这么听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为什么,为什么我爸会是个下岗工人,为什么我家里那么穷……”
“为什么我连去首都参加比赛的钱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
沈雪的不甘心随着一声声的为什么汹涌而出。
这让姜芯想起沈兵的哭。
他们都很委屈,他们各有各的无奈。
不管是隐忍在内的哭,还是无法忍受的痛哭流涕,很残忍的一个事实就是哭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姜芯坐起来,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和不远处跑过去的小蚂蚁,拧了拧眉梢:“与其问那么多为什么,不如好好地重建答案。既然你这么不甘心自己的家境,那就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姜芯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如果你现在退学了,你就会成为她们口中的过街老鼠,灰溜溜的狼狈地再也抬不起头来。马上就是劳动晚会了,你确定要把自己的节目拱手让给其他人吗?”
沈雪盯姜芯两秒又收回视线:“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念了,我一定要去首都的,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一点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退了学去到首都靠什么生活?就靠继续压榨你爸爸?你刚刚也说了你爸爸是个下岗工人,没念过什么书,在这个小地方很努力的凭借自己的人脉和各种吃苦才保证你们父女两个的生活不断还要额外满足你的一些上课菲佣。去了首都,你爸爸能做
什么?你别不是去到那儿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到时候你可是什么学校都没的读了。”
“你闭嘴。”
“跳舞能跳一辈子?跳舞的也要从高等学府毕业才能被别人高看一眼吧?”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姜芯定定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沈雪,没再说什么。直到她眼里的怒火平息一些,她扔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吧,做了决定就不能回头了”,转身离开天台。
姜芯本意不是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可是事已至此,她既做了陈女士说的尽力而为,也得尊重奶奶说的“尊重他人命运”。
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沈雪自己。
就像她即便再来一次,如果还是选择自我放纵依然也没有办法。
万事且看“我”的心意。
姜芯噔噔噔地踩着台阶,下了几层楼后扭头看向身后上方。
天台的风真希望足够冷,能吹醒沈雪。
当下的时候做的决定以为只是一天当中普通的想法,但只有到了之后的某一刻默然回首,发现那是最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
快回到教室时,迎面走来抱着作业本要去教师办公室的沈斯越。
“你头发,脸怎么了?”
姜芯吹吹掉落到额前的头发不吭声。
“你又去打架了?”沈斯越眉头高耸。
“什么叫又啊,好像我很常打架一样。”姜芯翻了个白眼,又切换狡黠的笑容。“干吗?担心我啊?”
她突然凑近,沈斯越没有准备。
“放心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