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在曹州的驻地,却是一座暂时借来的三进民房,充作此次围剿前唐乱党的指挥所在。
刺史府仅派了一佐官作为协助,且从他口中,萧砚得知了城外还有两营牙兵可随时调动。
他带来的近百人手只能侯在门外,因安置他们的地方也在城外。
这里,住不下这许多人。
萧砚双手环胸,由那佐官领着向里进去。
旁边,一路上安静许久的头目想要跟上,却被萧砚一个斜视扫来。
头目立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姬如雪咳嗽了下,押着被遮了面的玄净天跟了进去。
同时,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两个阴兵也一起跟上。
那佐官看了眼头目,引着他们进去了。
后者被丢在外间,隐在面具后的脸霎时气得涨红,他赤红着眼,狠狠注视着萧砚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
“依舵主所见,此处宅子房间本不多。”佐官在前边引路,瞥了眼由姬如雪押送着的玄净天,低笑道:“但府帅听闻舵主擒获了幻音坊圣姬,特令下官在隔壁新备了几间上房……”
“本舵主对此无所挑剔,只想知道现下对那乱党的尽展如何。”
“尽在掌握之中,但下官并不知许多内情,待会舵主还应听元圣阎君安排。且府帅察觉到,城中似有歧国与晋国的细作,或许也要舵主多加配合。”
佐官陪笑了下,道:“这种事,确还得舵主这种专业的人来,才做的漂亮。”
萧砚不置可否,却并未回声。
但那佐官已马上会意,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礼单。
“待事成之后,府帅还有重赏。”
一旁的姬如雪见状,上前替萧砚将之收进了怀中。
后者这才向佐官笑道:“既是朱使君相邀,某自当尽力除贼。”
二人相顾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汉宾作为当地刺史,自是不想让曹州的玄冥教分舵坐大。若不然,便会平白削弱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而现在有萧砚这么个看起来足够有能力的外援,他自会笼络一番。
届时,萧砚作为辉州分舵的负责人,不论是升迁还是回返辉州,都干涉不到朱汉宾,且双方还能因此结一个善缘。
两者一拍即合,可谓皆大欢喜。
而在这交谈完成后,他们也随即到了正厅。
厅内,正有几道身影分列而坐,吵吵嚷嚷。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此时都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佐官旋即退下,引得姬如雪心下有些紧张起来。
跟在后边的阴兵低声向萧砚介绍道:“左手第一位,是兖州舵主,右手第一位,是曹州舵主。堂上的,便是元圣阎君蒋元信……”
();() 后者微微点头,继而让他们皆在外间侯着,孤身入内。
实则,厅上的众人早已看见了他们一行人,但并没有人迎出来,依只是吵吵嚷嚷。
听过去,无非是谁充作主力,功劳又如何分配。
萧砚也不用他们招呼,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驾腿而坐。
亦是因此,堂内的吵闹声便渐渐止息下去。
对面,兖州舵主冷眼看过来,怪笑道:“听闻辉州舵主立了大功,眼下就已看不起我等了么?看不起我们不打紧,可元圣阎君即在,你也不参拜?”
主位上,蒋元信眯着眼,轻轻吹着手中的热茶,亦不出声。
作为名声在外的元圣阎君,此人须髯奋张,几乎布满整個脸颊。且因其修的是阳属性功法,在这酷寒时节里,他也仅着了一套皮制掩膊,袒露出了右侧大半的胸腹。
同时,其腰间还配有一条铁牛衔环的铜质腰带,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甚为张狂壮硕,单是坐在那里,就极有一股压迫感。
不得不说,这人确有几分气势。
但萧砚连架在膝上的腿都并未放下,只是冷冷一笑,道:“同为舵主,某为何要向他参拜?尔愿做狗,某可没兴趣。”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