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不死的,真就这么防着本座。”
冥帝嗓音尖细,却只是见怪不怪的折身转来。
跪伏着的太监只觉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若非他早已习惯,此刻当已浑身发颤。
“陛下还准备拟召,让检校太保康怀英代葛从周右金吾卫上将军之职,拱卫东都。”
“老东西疑心甚重,李振这厮办事不错,三言两语既将葛从周这恶心本座的玩意踹了下去,若不然本座还真不知该如何插手入禁军之中。”
朱友珪冷声道:“除水火判官这两叛徒外,教中可还有人是老东西安插的眼睛?”
“应还有孟婆,她常入宫面圣,此次陛下遣她回汴梁主持玄冥教,便言及让她多多制约您……”
朱友珪闻言终于得意,负手来回踱步,尖声发笑:“那老狗,真以为玄冥教处处皆受他的管制,却不知玄冥教本就是本座一手组成,他又怎会知孟婆便是本座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眼睛?”
他抬起手,悬于自己眼前,眼中闪着野心的光芒。
“待本座神功大成,便是那老不死断头之日!”
“老奴先提前恭祝冥帝早日登基!”那太监亦有些癫狂,他重重的叩首:“老奴每日待在那位身旁,真是一日不害怕哪一天会忽然枉死,那位今月已滥杀了十余宫人,老奴只盼冥帝能早些来解救我们……”
();() “会有那么一天的。”
朱友珪冷冷一笑,但看着那太监的眼神亦有些不善。
后者全然未察觉到这一缕杀气,此时便弯腰起身告退。
这时,却有侍奉朱友珪的宫人战战兢兢的于门外伏地,颤声道:“方才有鬼卒回报,王妃自行宫出来后,又被陛下送至了曹州刺史朱汉宾宅里……”
听至前面,还未离去的太监只是如寻常般的低着头,待闻至其后,却心下一抖,恐惧的瞥了眼朱友珪,背上生寒。
“呲。”
浓郁的黑雾卷动而出,霎时将那宫人吞噬。
缕缕血气顺着黑雾涌回朱友珪体内,再看那宫人,已瞬成干尸。
他咬牙切齿,“那老不死的,竟真是不将本座放在眼里!”
太监心绪复杂,他实则并不能体会这一情绪,他本就不是正常男人,何曾能理解这一心情,但依他看来,冥帝亦非正常男儿,何须计较这些。
但还未待他踌躇好言语宽慰,只见浓雾翻滚,待抬头,朱友珪已顷而没了踪影。
……
朱汉宾宅邸。
萧砚得见毛毯里的妇人依然衣衫完整,实则对朱高看了一眼。
却不知朱汉宾是无心无胆,还是有心无胆了。
但他只是出声道:“稍后,刺史即可安心投效朱友珪了。”
适才强忍半个时辰的朱汉宾闻言大愕,猛地抬头:“何意?”
“字面意思,刺史还需赶快想好措辞。”
萧砚话音一落,便已瞬时隐匿不见。
朱汉宾心下一惊,再看堂外,那两个监视他的不良人也已不见人影。
他蓦的反应过来,第一想法却是懊悔方才竟真的半点没动地上那美妇。
但已没了时间,一道黑雾霎时自外涌入,继而便有一团黑气聚起,形成人影。
来人看也不看那美妇依然完好无损,却只是将朱温对他的那份屈辱一齐加在了朱汉宾身上。
阴气形成钳子,倏然扼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后者,自地面提起。
朱友珪双手全然未动,却几乎顷刻将朱汉宾碾灭,他面目扭曲,尖声道:
“汝狗一般的东西,也配和本座相提并论!!”
空中,脸色已被憋成紫红的朱汉宾不断挣扎着,嘶哑出声。
“冥帝、冥帝,我、没动王妃……我曾统领过落雁都,于禁军中、亦有几分香火情,今后、愿为冥帝效命……”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霎时落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