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什么?
弯了弯唇,她自嘲一笑,“坊主的消息真真是灵通,如果今夜苏墨沉不说孩子是他的,如今看坊主这个样子,千城还会以为孩子是坊主的。”
男人身子几不可查地一僵,半响未语。
“坊主找我有事吗?”
千城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床头上,虚弱地喘息。
任凭她再怎样故作坚强,身子却永远也无法骗人的,她真的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男人眸光微闪,走到她的面前,沉声开口,“你恨他吗?”
恨?
千城怔了怔,恨吗?她也问自己。
其实是恨的,很恨,可是,如今,她却连恨都不得。
因为最初的最初,是他替自己解了合欢散的毒不是吗?
他不能承认孩子是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吗?
他在书房编织那样的谎言也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是吗?
她就是这样反复安慰自己的。
“我恨我自己!”千城抬眼看向立在床边的男人,幽幽开口。
男人眸色一痛,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
她不恨他吗?
竟然连恨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望着桌案上跳动的烛火,男人的声线绷得笔直。
怎么办?
千城脑袋微微后仰,也靠在床头上,说实在的,她心里很乱,她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许久,才听到她的声音,“如果我想离开,坊主会成全吗?”
男人身子一震,离开?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转过身,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
看着他急迫的样子,千城轻轻一笑,“就知道坊主不会同意。不过,如果千城当真决定离开,即使坊主不同意又能如何?”
什么意思?
司空畏心中一惊。
她什么意思?
是说死也要离开,是么?
的确,曾经,他可以以月盈霜来威胁她,可是,如果现在,她已将生死放在一边,他又能奈她何?
不行!
她怎么可以?
她敢!
袍袖中大手狠握,他冷笑,一字一顿,几乎咬牙切齿,“如果,你想死,你想云蔻死,你想更多的人成为柳姨,那你大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千城愕然抬眸。
“不!”司空畏冷嗤,“我只是在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