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被爱这种宏大又高深的主题,对我而言是比“活下去”还要更加高不可攀的奢侈品。
我不该爱上任何人,因为我说不定哪天就会离去。我也不应当被爱,因为我肯定会辜负那个爱我的人。
我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却仍忍不住渴望着爱。
距离祝志飞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躺在床上,却仍然没有丝毫睡意。轻手轻脚来到门边,朝走廊里看了看。
很好,没有巡逻的护工。
我大胆的出了门,在浓黑的夜色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穿过鲜花盛开的花园,我看到了一道黑色的栅栏。
栅栏的另一边是荒芜的原野,没有鲜花,没有树木,也没有人。
我高兴了一瞬,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人会现我,我大着胆子爬上了栅栏。
栅栏实在是太高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过这么高的地方了。我感到了久违的头晕。
是不是又要病了?从栅栏顶部摔下来时我这么想着,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狼狈的摔在地上。
我落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我很奇怪,因为这触感并不像是草坪,也不同于柔软的大床。
那会是什么呢?
直到谢若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哦,像一个男人的怀抱。
不,那就是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被谢若愚稳稳的抱在怀里。
等等,谁?谢若愚!
我愣在了原地,忘了自己此行到底想干什么。
“祝心愿,告诉我,你想去哪儿?”
谢若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随便看看。”
“然后就看到了栅栏上?你知不知道如果摔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再差也不过就是一死,你凶我做什么?”我被谢若愚吼得万分委屈,甚至忘记了害怕。 “祝心愿,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但是你也不该这么晚跑到外面来。”谢若愚立刻便道歉了,可语气依旧强硬。
他道歉一向都很快,可是下次依然会凶我。
所以这次我选择不买他的账。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报复般的想。
“祝心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沉默了这么一会会儿,谢若愚就不耐烦起来。我不懂,他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赖着不走。
甚至依然稳稳的抱着我。
我踢了踢腿,想从他怀里跳下来。却被人搂得更紧了。
“祝心愿,不许乱动,回答我的问题。”
“你又凶我!”凶就罢了,还不许我走。
我觉得我哭了,因为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可谢若愚却跑了起来,“祝心愿,不要睡,不要闭眼!祝心愿,祝心愿!”
为什么呀,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模糊中,原野似乎不见了,星光也明亮起来。
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