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西风剑术?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木闲抬头,斗篷下的黑暗让人看不清那张脸。
原本打算劈向来人的佩刀换了个招式,偏转的刀身反射着月光,恰好照在来人的身上。
借着月光,木闲看清了那张脸。
芙蕾德莉卡·古恩希尔德!
又或者说,木闲曾经的母亲。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木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力量透过刀鞘将芙蕾的攻势撩开。
身处半空的芙蕾借着风系神之眼凭空接力,落在木闲的不远处。
见两个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木闲转头用余光望了眼树干上的机关。
机关还和以前一样,第三块盛开的花瓣依旧卡在原位。
木闲眸中的光暗了暗,收刀入鞘,伸手便将树干上的机关取下。
一道细风将木闲的长袍再度割开一个口子,芙蕾突然的攻击让木闲停下动作,看向冲过来的芙蕾。
木闲的眼神极为冷淡,漠然地看着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的剑刃。
但剑刃却在木闲眼前几寸出突然停下,而后摔落在地面。
看着地上的单手剑,木闲再度抬头,看向被风吹掉斗篷的芙蕾。
愤怒、愧疚、自责。。。
诸多的情绪交织成芙蕾的表情,但那对金色的眼睛倒映着木闲的脸。
不过木闲并没有理会,早早的时候,木闲就知道自己在那个家族只是个多余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眼巴巴地凑过去。
视线没有放在芙蕾身上太久,转身将视线放在神樱树,取下插在树中的机关。
将机关去下的同时,木闲就感觉到身后传来隐隐的一丝电光滋滋声,一道凌冽的杀气将木闲锁定。
—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是第二次了。
冷意在脸上掠过,木闲却没有过多怨恨。
毕竟杀死自己的,从来不是杀气腾腾的刀刃。
手中的刀柄抓住又松开,木闲最后还是将右手从刀柄上面移开。
木闲差一些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现在无疑是送死的最好时刻。
—如果死在老地方的话,还挺好的。
不过这一次木闲希望她能快一点,那种逐渐消逝的感觉始终有些不好受。
木闲动了动手指,随即将右手手掌放在神樱树的树干上面。
重回地脉的话也只有这些记忆陪着。
在死掉之前,好歹取回一些记忆也好。
就比如之前的记忆,木闲觉得自己可以回味许久。
想着,木闲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看见了另外的场景。
棺材、灯笼、蜡烛。。。
胡桃站在棺材外面,脸上是木闲从未见过的凝重。
她将手腕伸到棺材上方,被割开的手腕点点殷红滴落。
鲜血落入棺材,木闲似乎听见了其中的水珠落水声。
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涟漪,泛起涟漪的却又不止是水面。
睁开眼睛,但面前还是胡桃的模样。
黑色的脉络逐渐攀上少女白皙的皮肤,连带着,木闲的心情莫名就烦躁起来。
怎么说呢,人一旦有了责任,好像连送死都难了很多。
“所以说。。。”
说着,木闲摸向自己怀里的面具:“当初在孤云阁的时候,我怎么会签订那份莫名其妙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