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男人挑眉,「這不是小嬌嬌嗎?」
趙黎滿頭黑線,擠出一個不露齒的微笑看向男人,車衡坐在辦公桌前看著來人,內心毫無波動。
就在趙黎正要開口說出「雞掰甘霖娘」的時候,辦公室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笑聲。
對上趙黎略顯友好的眼神,江酒臣連門都沒進,二話不說直接溜了。
第18章原生之罪(二)
警方的搜捕陷入了僵局。
交警部門配合,在各個要道上都設下了關卡。出入的車輛都在仔細排查,這未必有效,只是無奈之舉。江城市不小,瓮中捉鱉談何容易,市附近的幾個嫌疑人藏身的可能區域都派了警力蹲點,所有的線索都已經利用上了,這種時候能不能破案,其實趙黎等人都是心知肚明——就是看運氣。
沈明作為金店搶劫案的主要負責人,跟刑偵隊的眾人進行了簡要的案件總結,基本上沒屁卵用。與他同行的人只有兩個,都是T市刑偵隊的主幹,雖然是協助調查,但主力軍還是本地警方。這種廣撒網釣大魚的抓捕是最耗費人力的,現在基本上整個刑偵隊都被架空了。
對當地金店的調查先是在珠洞區附近,所有前來出售黃金飾的人的名字都被登記在案,挨個走訪。這樣費時費力的工作往往不能達到很好的效果,但除此之外也無計可施。
與電視或小說里神探般的形象不同,刑警的工作大多時候都是如此枯燥而耗費精神,在做的時候,誰也不能預測到最後的結果。基本的普查已經經過了三天,一無所獲。
幾個人在鋪天蓋地的資料里大覺連著小覺,在不停地瞌睡中度過了這煎熬的幾天。沈明埋在紙張里,半死不拉活,說:「大梨子,你這也不行啊,報紙上說你是江城的明日之星呢,前一陣跟老師打電話,咱老師還說:『你們看看人家趙黎』,這怎麼一個搶劫犯把你干滅火了呢?」
趙黎皮笑肉不笑,說:「說不準都跑了,跑了好,讓你個混球再跟下一個城市協助調查去,最好貫穿整個年假,我跟車衡過年回去看老師,就說你辦事不力,看同學會的時候他怎麼寒磣你。」
「這麼不講究嗎。」沈明說著偷偷瞄了常湘一眼,「你再也不是當年的小嬌嬌了。」
罪魁禍常湘巋然不動,手中筆顛來倒去地來迴轉了好幾圈,說:「這樣下去不行,白白費力。車衡,你有什麼想法嗎?」
車衡看向常湘,搖了搖頭,說:「我們現在連嫌犯是否逃走都不知道,海里撈針。如果線索鏈就這麼斷了,那這案子根本不用再查了。」
他看了沈明一眼,目光轉回趙黎的身上,說:「如果一個星期後還是沒有的線索,我們就得叫停了。」
「一個禮拜後正好過年,怎麼你小子就這麼精明呢?」沈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嘴上在貧,心卻是沉了下去。
損失了幾千萬的案子,嫌疑人總算露出了馬腳,如果在江城抓不到,那以後就再也別指望了。沈明的大腦高運轉,一時之間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什麼高明的辦法了。
頹在桌子上的林不復突然「咦」了一聲。
他們現在排查的,是所有近幾日曾在金店販賣過飾品的人的資料,嫌疑人如果在珠洞區落腳,那麼在珠洞區就地銷贓的可能性並不大,排查範圍很快擴大到了全市。大到行政區,小到鄉鎮,一共七百多家金店,任一家都沒有放過,這幾天共有將近兩百人曾去出售飾,通過貨物排除掉一些,還剩下八十人左右,在這八十人中,剛剛對差不多一半的人數進行完走訪,巨大的工作量下,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林不復頹廢地翻著視頻中的人的截圖,根本沒抱著會發現什麼的心思,這麼翻,人就是一愣。
滑鼠在圖片上點了兩下,女人的側臉放大在林不復的屏幕上,他覺得眼熟,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正是他那天在釘子樓附近走訪時遇到過的女人。林不復立刻把照片傳給常湘,說:「領導,把她的監控錄像調出來。」
金店的監控大多與公安機關聯網,常湘沒有費太多周折就將那一段錄像視頻調了出來。這女人在郊區的金店裡,賣給了店家一個金項鍊,一對金耳環,兩枚金戒指還有一個鐲子和一個金手鍊。
她本來說著什麼,店家搖了搖頭,女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張紙,又給店家看了手機上的不知什麼內容,老闆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女人面露喜色,將銀行卡拿出來給店老闆看。
常湘看向林不復,問:「有什麼問題?」
「這個女人我見過。」林不復說,「就在釘子樓。我看她有被家暴的痕跡,曾過去跟她搭話。」
說到這裡林不復的疑心越來越重,回想起那天,總覺得女人走得十分匆忙。這真的是巧合嗎?
多少起案件中,這「巧合」能救命。
次日。
「這個女人叫付眉,戶籍在申洞縣,跟趙強的老家是鄰居。」林不復說,「戶籍信息上,她是已婚人士,今年二十八歲,去年喪夫,有一個兒子。我們查到了她的銀行轉帳信息,三天前,她曾給T市人民醫院轉了五萬塊錢,作為他兒子的診療費,我們得知,她兒子患有白血病。」
「這個女人的嫌疑很大。」林不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