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以礼今天难得有休息时间,前段日子也知道最近今辞在南城开公益画展,平时两人工作都忙,所以他就按耐不住心思,想着今天约一下今辞。
这会儿,他还没离开所里,正坐在工位椅子上给今辞打电话。
电话那边今辞讲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些微妙。
“咳咳,矜持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
“就那什么,就好事!好事!你懂得!”
“”
“我理解,男人嘛,又是大早上的,但是你知道,我这也是‘爱兄心切’!”
“舟以礼,有时候不会用词就别乱用。说吧,什么事?”处理案子的舟以礼和在好友面前的舟以礼,就不是同一个人,今辞没有过多理会他的一惊一乍。
“啊?我想起来你这几天不是开公益画展嘛,我今天刚好休息,想约你出来吃个饭。上次所里同事说青杉路有家火锅店的火锅特好吃。怎么样,去吗?我开车来接你。”
舟以礼一边讲着话一边刷着手机资讯,突然一条有关今辞的娱乐新闻弹到界面。
《爆!着名建筑师今辞已有恋情,夜会女友》,舟以礼点进去瞧了瞧,东拼西凑的垃圾信息,图片p得也有些过。
倒是图末拍了张今辞在市买东西的照片,他身着一件深灰色大衣,手里拿着一双可爱的皮卡丘毛绒拖鞋。
即便带着口罩,那一头明显的棕金调微卷头,混血英俊的精致眉眼,也极其容易被认出来。
“矜持!我就说你有好事!还不承认!大半夜买拖鞋?夜会女友?”
“什么?”
点开微信对话框,舟以礼将那条娱乐新闻给今辞,还特别截了那张在市的照片一并过去。
“算了,你不用仔细看了,就看看这张图吧。你?皮卡丘?毛绒拖鞋?女友?不对啊,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就你心心念念的小朋友。”
“少看点无用新闻,影响你工作的脑子。”
“靠!你人身攻击我!让我猜猜啊,你是不是找着你家小朋友了?”
说真的,今辞现在想拉着他去‘军训一下’。
“好,你沉默了,那就是我猜对了。方便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吗?”
从昨天相逢的种种到桥生目前的身体精神状态,一点半点都急不得。
分离之后生在小孩身上的事、他的病或是更多未知的事情都得一步步来,现下重要的是,将他好好养在身边,慢慢去治愈。
“有些复杂,这个我会找时间跟你谈,但最近我都抽不开身,过段时间吧。抱歉,以礼。”今辞目光看向半掩的卧室门。
“诶,没事,时间多得是,抱歉啥啊,都不像你了。去陪你家小朋友吧,有时间一起见个面。”
“嗯,平时接手案子注意安全。”没办法,前些日子舟以礼接了个某富商的委托,结果被对方妻子差点当街一棒槌。
“好嘞,放心吧。”
舟以礼挂掉电话,拿着外套走出去,寻思还是得抓个人跟自己去吃上一顿火锅。
他又点开微信,了条消息,过了一小会儿,看了眼回复信息,嘴里念叨:“得亏老幺是单身,不然还抓不到人。”
这边被称为老幺的秦恪,准备瘫在床上睡大觉没有五分钟,就收到舟以礼请吃火锅的消息,立马从床上蹦跶起来,俗话说得好:有人请客,下刀子都得去。
今辞将手机静音后放在客厅茶几上,再次回到卧室。
床上桥生已经团在今辞睡的位置上,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头虽然摸着软,但依旧不能掩盖它经历过一次胡乱的修剪。
而稍长的纯黑丝贴在脸颊上,与病态瓷白的皮肤形成对比,使得桥生看起来更加脆弱。
今辞坐在床边,撩开那几缕头,手指摩挲着小孩的眉心。
此时,桥生动了动,衣服领口下滑,露出锁骨以下的部分皮肤,青绿枝叶起伏间似浪起,纯洁天真的小苍兰花往心口处绽放。
那是今辞曾经的手稿,却不想在这样情形下再次见到,还被爱人纹在了身上。
仿佛它本该与他相融,他的少年,本就是他心上的freesia。
重新替桥生理了理衣领,他轻抚小孩脸颊静坐了好一会儿。
视线从桥生的睡颜移向窗边,入目的是他亲手做的陶艺花盆,重新黏合的花盆因为碎裂程度,已经没办法复原。
那磕磕绊绊拼凑起来的花盆,被主人固执地装上一些泥土,已经有土渣从裂缝里漏出来。盆身上磨蹭花掉的图案,是小孩与他一起画的q版画,他画的小猫,桥生画的小狗,又加了一些小苍兰花朵。
此时,他眼前似又浮现那刻进肌肤深处的纹身,那满满的洁白、青绿在今辞心里落下了一层又一层薄雪,直至堆叠到一定的厚度,霎时压地他心尖酸涩。
“桥桥,你啊,还真是个小笨蛋。”今辞轻声低语,指尖触了触小孩的颈窝。
桥生这一觉睡到近九点,李澜已经把伞和帽子送过来了,今辞心里系念着桥生,不好走远,就拿着门禁卡接李澜进来,这会儿正跟他站在单元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