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鲜血落地声此时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李庆云没有理会手中钻心的疼痛,心中悔恨万分。
那日在破庙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众人是在向自已托孤,如果早点能看出的话,即便阻拦不了他们,哪怕是亲口答应他们也好。
……
李庆云强压着心中的悲痛,看着张清清,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他知道眼前女子在这时比他要脆弱的多。
随后将手中佩剑放到桌子上,没有理会手上的鲜血,抬起另一只手拉着张清清坐到了床上。
张清清眼神有些呆滞,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回过神来。
“清清姑娘,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冲动。”
“我要声誉有何用?”
李庆云言语温和,眼中满是不忍。
“你师父他们,都是英雄豪杰,他们托付的事,我怎么会不愿意,怎么敢不愿意?”
“或许是因为我在庙堂怒斥群臣的言论传遍了大魏,他们才敢将宗门托付给我这个陌生人。”
“他们在赌,赌我是个有良知的人。”
“我……又怎么会让他们输。”
李庆云声音颤抖着说完这些话,紧握双拳,努力的克制自已的情绪,以免影响到张清清。
张清清终于回过神来,听到李庆云的话,低着头小声哭泣,只是这次的哭泣声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清清姑娘,你要振作起来,殷宗主在天上看着你,雪宗几千名弟子还在等着你这个大师姐回家。”
听到李庆云提起师父和雪宗,张清清默默擦干眼泪,抬起头看向李庆云。
李庆云继续说道。
“这镇北城几乎每天都会死人,每次西夏铁骑来犯,都会死更多的人。”
“那些死去的,也是别人的亲人,别人整日魂牵梦萦的人。”
“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替他们好好活着。”
“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就努力的提升自已的实力,将来为他们报仇。”
从不喜欢给人说教的李庆云此时变得喋喋不休。
一半说给张清清,一半说给自已。
张清清似是看出了李庆云的逞强,眼神逐渐变得平静,开口问道。
“殿下刚才可是答应了托付一事?”
李庆云点了点头,眼底又划过一丝哀伤,低下头不愿让张清清看到。
张清清顿时长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几枚形状各异的令牌。
“殿下,这是五大宗门的宗主令,持此令者,可号令全宗。”
“我师父他们说,若是魏王愿意,让我把这些宗主令交给你。”
“神秀峰的苏姨说,神秀峰如今没什么人了,殿下将令牌留在身边当个念想就好,若是殿下不愿意要,就让我自已留着。”
“将宗主令交给殿下,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张清清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李庆云看着张清清手中的五枚宗主令,默默的伸出手,只拿了神秀的令牌揣进怀中。
张清清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庆云,只见李庆云缓缓开口。
“雪宗的宗主令,你自已拿着。”
“其余各家的宗主令,将来送还各家。”
张清清顿时面露苦涩,神情低落。
“殿下还是瞧不上我们吗?”
李庆云摇了摇头。
“除了神秀峰以外,其余四家加起来还有不少弟子,凝聚起来就是一股不俗战力,我怎么会看不上呢?”
“但是我不想让你们被我支配,各宗的令牌还给各宗,让你们做自已想做的事,而不是做我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