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也是霍岩山的警衛之一,跟付聘是老鄉。
兩人進屋後白項英合上房門,付聘拽過他壓在牆上,二話不說對著脖子和下巴一頓亂啃。
房裡沒有開燈,白項英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由他動作。
「司令在幹什麼,怎麼不干你?」付聘親夠了抬起頭來,嘴裡噴出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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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今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霍岩山安排他跟警衛住在一起,那地方十分偏僻,屬於整個霍宅的最外圍。夜深人靜中他似乎忽然聽到一點聲音,從會客廳方向傳來的。
豎起耳朵又聽了一會兒,大概是白副官飛快地從某段台階上踩過,左右是沒有修剪乾淨的灌木。腳步很快,但很輕,像是有意在控制聲音。
他知道像這樣躲在房間裡偷聽別人走路「不好」,是類似偷雞摸狗有些下流的行為。但自從搬到這兒之後他終日被關在房子裡養傷,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和換藥之外外無事可做,要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能用耳朵聽,可聽來聽去也就認得那麼幾個人的聲音。
他甚至無聊到聽隔壁院子裡王大東的叫聲,以此判斷那幫勤務兵什麼時候開飯。
白項英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過他了。自從那次挨罰之後對方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迴避自己,偶爾在院子裡見到也只是很生分地點下頭。
霍今鴻後悔當面質問他與霍岩山的關係,那話聽上去像在興師問罪似的,唐突無禮,一定叫他難堪了吧。
可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
霍今鴻考慮問題向來是對人不對事,好人幹什麼都是對的,惡人幹什麼都是錯的。剛開始小兵們說的話對他造成衝擊,他不想讓白項英跟那些污言穢語扯上關係,因此拼命否認,在心裡為對方開脫。
但是後來他想通了,白副官是好人,好人再怎麼陪人睡覺都是好人。那些污言穢語應該用在霍岩山頭上才對,是他讓白副官做那女人做的事,還放任底下的人在背後嚼舌根。
沒錯,該被說閒話的應該是霍岩山!一把年紀為什麼不好好討個老婆,非要禍害白副官,白副官攤上這麼個長官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霍今鴻對姓事尚一知半解,到現在也不完全明白那些污言穢語的具體含義。他自己在心裡做了一個不太恰當比方,認為白副官就像從前被瞿金江硬拐上山的那些女人,後來留下幾個給兄弟們做老婆,被眼紅的雜碎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搔浪。
可這些女人有什麼錯呢,不是她們自己想上山的。
霍今鴻很思念受白項英關照的日子,又懊悔自己「忘恩負義」傷害對方,越懊悔越思念,越思念越後悔。夜裡正是多愁善感的時候,聽到動靜他有點坐不住了。
霍宅是個南北貫通的院落,最大的一棟房子做會客廳用,二層是霍岩山的書房和休息室。除此之外還有棟獨立小樓,本來是給霍夫人或者姨太太準備的,空置十多年最後霍岩山自己住了進去。
白項英則是住在會客廳側面的一處偏房內,白天無論是出門,接待客人,聯絡警衛還是去見霍岩山都十分的方便。
霍今鴻剛溜出來就被值班的警衛看見:「這麼晚幹什麼去?」
「房間裡熱,出來透透氣。」
「那就在這兒坐著。」
「這兒什麼都沒有,我能去池子那邊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那是司令辦公的地方。」警衛雖不像勤務兵那般刁難他,但自有另一番威嚴,「司令沒讓你去的地方最好別去,有事白天再說。」
霍今鴻很老實地點點頭:「哦……白副官在哪兒呀?」
「白副官?」
「你能帶我去見白副官嗎,我有話跟他講。」
警衛猶豫了一下叫來另一名警衛,霍今鴻遠遠聽見兩人對話,得知白副官半個鐘頭前被司令叫走了,現在不知道在不在屋裡。
——被霍岩山叫走,是為了做那事麼?
果不其然,警衛說說笑笑跟那同伴拉扯半天,回來別有深意地對他說:「白副官今晚怕是見不著了,有事明天再說。」
霍今鴻假裝沒聽懂似的點頭答應,在轉身的瞬間卻鬼使神差地豎起耳朵。而後,仿佛驗證心中所想般,從某個角落裡捕捉到幾段交疊在一起的喘息。
身體哆嗦了一下。他回過神來狠狠將那聲音從腦子裡甩出去,然後快步回屋關上房門。
不知從何而生的焦躁和羞恥。他想他不應該偷聽的,這是白副官的「秘密」,是會讓他被看不起的東西。
——可惡!
第17章16不要去上學!(上)
霍今鴻傷好之後依舊是跟警衛住在一塊兒。
霍岩山似乎是把他給忘了,說好讓他入營當見習兵,也只提過一嘴便沒了下文。
如此到了九月,有傳言說司令要安排他去市里上中學校。霍今鴻認定這是白項英跟霍岩山提的建議,因為自己曾跟對方講因為沒上過學所以不識字的事。
「白副官雖然不搭理我,但處處替我操心呢!」他這麼想著心裡很高興,想找機會向對方表示感謝。
機會當然是找不到的,白項英始終是來去匆匆不看他一眼,他無聊起來只能跟院子裡的警衛做朋友。
在霍宅當差的警衛大都聽說過霍今鴻的驚人事跡,對這「身懷絕技」的毛頭小子充滿好奇,因此在霍今鴻傷好後的第一個月里幾乎每天都有警衛過來叫他閉上眼睛聽這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