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管特高科的,這差事其實沒什麼經驗好談,干多了就順手,不順手就送命,況且上海的情況跟天津也不一樣。」
「祝局長說的是。」
「哈,談工作沒意思……坐!」
祝南疆後退兩步往沙發上一靠,重拿起方才喝了一半的酒。
「我看你也不像是來討教經驗的樣子,是何司令非要你來找我搭話?可我不過是個警察局長,而且跟你們那邊八桿子打不著邊。」
「那也不是,我看祝局長你很健談……」
「哦,那就直說來找我談天,扯什麼討教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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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今鴻硬著頭皮跟健談的祝局長談天,不知道自己這算是在被審問還是被關懷。
他本來就是個不愛交際的性子,此刻在感謝對方給了自己一個不必再繼續四處走動的理由的同時,又覺得只是對付眼前這一個就已經十分費力。
他後悔方才沒有問清楚這祝局長跟二戒堂是什麼關係,喬七為什麼要讓自己跟著他。若是一條船上的那大可以講點正經事情,但如果只是不相干的人,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扯談。
是還是不是,他現在也無處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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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曽我部等外地來的日本人大概是難得有碰面的機會,居然還沒有要散場的意思,稱按照日本人的規矩就是要連著喝好幾場才算盡興。
何連勝自然也不肯放過這等表現的機會,且這時候認為霍今鴻會是個累贅,因此也不強求他跟著自己。
霍今鴻得了清淨之後便死盯著祝南疆,聽見他在跟佐倉大將請示說想一個人去別處逛逛,後者氣沖沖地警告說隨便他去哪裡,只要第二天準時出席上午的會。
這時袁天龍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興亞開發公司的杜老闆邀請我和烏老弟到他府上一敘,你也一道來湊湊熱鬧?」
霍今鴻當即表示方才在宴會上跟祝局長沒聊盡興,趁這會兒功夫想繼續請教些工作上的事。
袁天龍聞言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像聽見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你跟他請教?他那本事你可學不來啊!」
「袁兄此言何意?」
「哈,沒什麼意思……不過兄弟我還是勸你一句,少跟這種人來往……」
祝南疆正好走到近旁,聽見這話二話不說靠過來摟住霍今鴻的脖子:「怎麼著?還不准霍科長跟我投緣了?」
「這話說的,您愛跟誰投緣起跟誰投緣,我哪管得著?」
「我倆也是難得見上一面,你總記著那兩天牢飯的仇也不是個事兒,要不一起去喝兩杯玩玩?算我的,當給你賠罪。」
「別!你別!我受不起,我來這是干正經事。」
「放你媽的屁,你袁天龍會幹正經事?」祝南疆掏出根煙,左手甩起打火機點著了,依舊是靠在霍今鴻身上說話,「走還是不走,給句準話!」
「我跟烏老弟正要去杜老闆家中小坐,你倆請便,袁某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