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咳、跟我走一趟。”差点就说出了一句“你被捕了”,下意识的摸逮捕令的时候包炯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改口。
“咱家乃是太后的人,开封府管不得。”郭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本府此刻有圣旨在手,彻查狸猫换太子一案!郭槐,你可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嘴角抽动了一下,郭槐依旧是笑,“那,咱家跟你们走一次也无妨……反正……”
一双眯眯眼中放出让人发毛的寒光,郭槐道:“咱家怎么去,还得怎么回来……”
郭槐走了,包炯却开始头疼了。
“你、你、你、你……这都是在搞什么?”包炯看着院子里面的一团狼藉,在心里觉得自家祖宗给的“既然郭槐可能使阴招,那你便查看一下他能搞什么阴招好了”的任务很让人头疼。
好在还有人陪他一起头疼。
“据传郭槐迷恋巫蛊之术,看来果然不假。”一旁展昭说道。
“迷信者大多会毁于迷信,果然不假。”看着院子里面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烧焦的不明生物无数古怪的草药一包包乱七八糟的药粉,包炯说道,“在这种环境里面长期生活,他不早死才怪呢。”
“但若想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展昭苦笑。
“……这应该是束竹先生的责任吧……”包炯郁闷。
“想不到在这儿居然能见到你们两个?”就在包炯考虑是现在去找公孙策来还是自己挑战一下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包炯扭头望去,只见那边围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衣衫破烂却神态轻狂的老道,瞧那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你是……”
“好久不见了,展大人,小包大人。”老道悠哉游哉从围墙上跃了下来,扫了眼院中景象,皱眉道:“我见这边隐有血光,想不到是有人在此做法?”
“……”一见面就是满口的封建迷信,包炯终于想起这是谁来了——那个他没办法送进监狱去的犯罪嫌疑人。
不过,说到封建迷信……
眼前这位似乎是个行家?
“道长对巫蛊之术可有涉猎?”展昭拱手问道。
“当然,贫道早年曾游历神州,这些奇奇怪怪的法门,说不上门门精通,但至少是知个毛皮。”老道扫了眼院中景象,“不过这院子主人也算是有能耐的,搜索来了这么多人——可惜都是不入行的小辈,没甚大用。”
包炯皱着眉毛从老道的话里面提炼出“没啥问题你们放心吧”的意思,然后道:“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成气候了?”
“那是当然,开封府是凶险之地早已是此道中人的共识,也只有这些舍命不舍财的后进才会舍了自己命数妄图搏个富贵。若是有点道行的,就算不惧开封府尹的星主之命……”老道扫了眼那边正努力过滤封建迷信信息的包炯,嘴角微扬,“也总得顾忌开封府内的恶犬吧?”
“……我能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么?”包炯的脸一抽一抽。
“此中真意,不是尔等能够明了的。”老道义正词严地摆摆手,仿佛他刚才不是一脚踩上了包炯的心头旧创一样,“不过搞成这样总是不好,我就帮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嗯?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包炯凑过去看,发现老道在看的是放在院中角落的一个石磨,石磨旁边有不少烧剩下的黄纸和纸灰,一看就不正常的很。
“有钱能使鬼推磨……?想不到还有小辈懂得这阵势,可是……”老道捻须思索。
“……他又在说什么?”包炯一扯嘴角,“我还有钱能使磨推鬼呢……”
“也许是什么法术?”展昭猜测道。
“……展大人,别连你都相信那种不着四六的事情好不好?”包炯乜了展昭一眼,咕哝道。
“你们且去罢,这里我自己查看便好。”好在老道并没忘了这边还戳着两个人,挥手道。
“那么——再会。”心里嘀咕句“再也别会”,包炯扭头走人。
包拯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一开始很是正常,他梦见自己又闲着没事微服私访去了,然后在路上看见有人倒着,于是包拯立刻过去把人拉起来瞅了瞅,凭外表判定八成是个苦主还有两成可能是自己的新部下,于是交给一旁的公孙策。
公孙医生妙手人心,几炷香之后那人便蹦了起来——包拯这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公孙策虽然是手黑心黑治人从来都用最快最猛的方子,但是方才还奄奄一息的人现在就活蹦乱跳也未免过头了点。
于是他习惯性问了句可有冤情,那人愣了愣,下一秒便从五大三粗的男人变成了娇娇弱弱的小女子。
“民女寇珠,见过大人。”
“你是寇珠?”这辈子见了无数子不语的事情,包拯已然淡定,非但没有来点类似于黑脸变白后退三步之类的惊吓表象,反而是耐心问道。
“奴家只是一缕残魂,凭了身上冤情借了条路到凡间找大人鸣冤。”寇珠轻声道。
“借路?”包拯愣了愣,问道。
“开封府的阴路早已被人堵上,若不是民女确有冤情,是进不来的。”寇珠苦涩一笑,“多亏了那位……”
“你可是打算为李太后洗刷冤情?”包拯一愣,随即问道。
“是。”寇珠一揖到地,“明日便是民女唯一一日洗冤机会,望大人开恩借路。”
“借路?怎么借?”
“只要那日您的护卫莫出现在大堂上便可,幽冥道路可直通开封府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