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月很快亲自拟好了文契,窦嫣拿过去让他们一一按上手印。
程夫人心底不悦,按完手印后,看着窦嫣忍不住酸言酸语,“没有父母教的,果真是没教养,我们家这样的门第是不会要……”
“砰——”
沈昔月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炸开,众人吓得一个激灵。
程夫人面色白了白,心虚地觑了一眼沈昔月。
沈昔月冷眼扫过众人,厉声道:“从来都是做错事的人挨骂,没有给自己讨公道却要挨骂的道理!”
程夫人呐呐收了声。
窦二爷清了清嗓子,“当年大哥虽然给嫣姐儿留了嫁妆,但嫣姐儿毕竟是个丫头,那个时候窦家的状况不如现在,所以嫁妆其实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半箱银子、半箱首饰、一箱陈年旧布,还有什么来着,我得想想……”
窦露眼睛微微亮了亮。
对啊!窦嫣那个时候年纪小,哪能记得清嫁妆有多少,还不是全凭他们随便说,反正她没有证据!
沈昔月看着窦二爷颠倒黑白的两张嘴,神色讥讽地揉了揉太阳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惜你这辈子注定没有窦大爷有远见。”
窦二爷最厌恶别人说他不如窦大爷,面容扭曲了一瞬。
沈昔月含笑看了一眼窦嫣。
窦嫣上前一步,拿出藏在鸳鸯钗里的另一张泛黄的纸。
“不劳二叔费心回忆,父亲当年早就拟好了嫁妆的礼单,同样放在蝴蝶钗中,我念给你听。”
窦家人眼前一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竟然有礼单!
窦二爷脸上不见了刚才的得意,恨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哥好像就是生来克他的,如今人不在了还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杳杳看着他们发黑的脸色,捂着嘴偷笑起来。
裴元卿听着她咯咯的笑声,抬手拨了一下她笑得直颤小发髻。
窦嫣清润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三套珐琅点翠头面、两对红宝石掐丝手镯,十对翡翠耳坠,十对金镶玉耳珰,若干金丝花钿,若干簪首、簪脚、啄针……”
窦二爷听到礼单记录的这么详细,双手一抖,差点喘不过气来。
“玉如意两对、五万两白银,蜀锦五匹、蚕丝布三匹……”
窦露越听越觉得心头在滴血,额头突突的跳,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她的嫁妆!
她抬头偷偷看了看程家人的脸色,只见程家人都面露诧异,他们本来以为窦嫣一个孤女,没有东西傍身,如今听到窦家大爷早就给窦嫣准备了这么多嫁妆,不由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