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画面谈不上有多温暖,可她就是有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实际上,她照做了。
“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冉玖汐的声音略微哽咽,“长这么大了,屁大点事都干不好,总是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人。”
段书离嫌她不能扛事,掩藏得严实,零星半点都不愿让她知道,来几次赶几次。
洛忆南被撞懵了似的简短地呆了几秒,一个没站稳差点被冉玖汐扑倒了:“吃错药了?跑我这反省来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烦心事多了,他的表情有些许凝重。
“你生气了?”
冉玖汐抬头看着他。
“没有。”洛忆南无声叹了下,立刻敛了自己没收拾好的情绪,“进去再说吧。”
边城的官府没有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富贵,无边无际的宽敞。
几块小石山,成堆野外随处可见的花草,几颗蒲柳和石子铺成的小路就是全部的装饰,简单得一目了然,看着很让人舒服。
冉玖汐跟着洛忆南一路走着,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里面的布置极简却不陋,楠木的案几,金丝绸缎的被褥……看位置应该是间客房,城管待客的诚意可谓十足了,看得出来他偏爱简约式风格。
关上门,洛忆南背往墙上一靠,好似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般吐了口浊气,说道:“小汐儿,见过孟姜没?”
“怎么了?”
冉玖汐抬头看着洛忆南,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
“明日起,孟姜和他领的一支武队交给你管了。”
洛忆南的语气极其平淡,好似武队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洛忆南。”冉玖汐嘴角一僵,瞬间失了笑容,带着点恼怒地喊了他的全名:“别拿这个开玩笑好吗?”
“我认真的。”洛忆南说,“你不是说自己没出息吗?那就……”
“我出不出息不需要你来帮我证明!”
冉玖汐立刻打断了洛忆南的话音,这一刻她真的想拧开他的脑袋看看都装了些什么。
“处了七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什么性子,心里不痛快非要出气你可以打可以骂,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可就翻脸了。”
“你就当我方才在抽风吧。”洛忆南当下一愣,随即笑了,慢条斯理地说:“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到底怎么了?”冉玖汐皱了下眉,“你从来不会这样的。”
“你以我的名义带着孟姜他们去城外,随便你想干什么,引开一些人的视线就行。”洛忆南先是带着点命令式地说,随后好像意识到了对方不是下属,顿了几秒,琢磨着补上了一句询问:“事后我再给你解释所有,好吗?”
“嗯……”冉玖汐十分不走心地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想还是不想,只觉得心里满满都是对自己不能扛事,段书离独自面对所有的自责,她甚至不知道段书离是想恢复海域,或者复仇还是想干什么。
她挺想告诉段书离,她也是海域的人,理应给他分一份担子,可她看到那屠戮过后的村庄,直面罪恶下的无妄之灾时,说实话,她有点想退缩了,只是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在朝他们迈进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冉玖汐低着头垂下目光,忽然无力地笑了笑,在花空开口赶她的时候,她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留下来,而是顺着他们的安排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骗自己她是被赶出来,她努力过了。
在来官府的路上,她猜到了段书离在这,心底的良知就开始作祟了,让她不得安宁,于是有了如此可笑的一幕,她不禁在想,怎么可以补救,或许她离远着也能帮上吧,说到底还是怕,童年的疤到现在也没有愈合就迹象,她恐惧接触那些造就她童年恶果的人,给自己找补了个让她不断退缩的保护盾。
“你过来的时候情绪不大对。”洛忆南想起他方才没按住心里堆积的焦躁,没顾得上冉玖汐这点异样,现在才察觉出了点不对来,看着她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冉玖汐故作轻松地笑了下,“随便干什么都行?不怕把你副队玩没了?”
接着,她无缝连接似的用很正经的语气说道:“抱歉,失态了。”
“道什么歉,你当我别人家的吗?”
洛忆南忽然笑了,他把她的失态都归因于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走吧,先带你易容,别让人家干等着我们。”
“萧悦来了?这下可闹腾了。”
冉玖汐略微僵硬地一提嘴角,好似想把气氛活跃起来,可实际上,效果并不怎么样。
“嗯。”洛忆南淡淡地点了下头,没有点穿冉玖汐的表演,“人在隔壁。”
洛忆南没继续追问冉玖汐为什么,自然地一伸手扣在她的十指之间,等她什么时候想倾泄了,再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