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了没一会又有人来敲门,这一次是武队的副手——孟姜。
他粗长平整的眉梢下是锋利地像刀割开过的笔直一横的眼皮,给整副面容带上沉冗的一丝凶狠,好似天生就没笑过。
“来送武队兄弟们给的谢礼。”
孟姜大跨步进门,嘴唇紧紧地抿着,不自在地看了冉玖汐一眼,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冉玖汐把东西推了回去:“如果是因为那点血,大可不必。”
“我希望你可以多来武队看看,对于英勇的人兄弟们也乐意打交道。”孟姜执着地把东西又递了回来,闷声道:“大家的心意,请你收一下。”
或许是这次冉玖汐带着黑狐冲锋陷阵的身姿让武队一改以往对她的印象,这倒是个极其意外的收获。
“以后再说吧。”冉玖汐伸手一接那东西就笑了,轻轻往门框上虚靠了下,指了指不远处正赶来的萧悦,说道:“不好意思了,不方便待客。”
孟姜扫了几眼屋内的摆设,不知道想找些什么,许久,他的目光落定在床下探了点头的黑狐,欲言又止地半张着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黑狐认生,你一直杵在这反倒让他紧张了。”
冉玖汐很是无奈地瞥了一眼触到孟姜目光就立即缩了回去的黑狐,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从一声不吭靠近的萧悦手上接过一盒针线和药膏,便没再管他了,径自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始倒腾针线。
黑狐对此解释并没有什么意见,相比把他秃了这件事传出去貌似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萧悦匆忙转身间突然注意到屋里多了一个人,下意识多看了几眼,现冉玖汐没有理他的打算便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洛公子有事找你,不清楚是不是急事,你还是赶快去看一下比较好。”
只见孟姜直愣地点了下头,忙慌迈着急促的脚步远去,萧悦才从尴尬到凝滞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谢谢。”
冉玖汐抬头看了眼孟姜渐远的背影,淡淡地道了声谢就又低头专攻手上难缠的针线活了。
“怎么感觉你在疏远武队呢?”萧悦疑惑地看向冉玖汐,注意力却渐渐转移到被她剪开的黑袍上,“这衣袍挺好看的,怎么突然要剪它?”
额……不对,这不是洛忆南方才穿的吗?
萧悦瞬间被雷到了,这么好材质的衣袍被冉玖汐随意剪,朝零可谓是隐形的‘富国’了。
冉玖汐:“给黑狐做件衣服。”
既然黑狐的存在已经被传开了,便没必要遮遮掩掩,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外界强加的关注了。
正在舔自己毛的黑狐听到这话后身形一顿,停下了舔毛的动作,悄悄探出头偷看冉玖汐熟练地缝制着一件三岁孩童般大小的衣服。
黑狐没去管酸涩了的鼻子,咧开一个眉眼皆弯的笑容。
春日的雨来地急促又热烈,啪啪哒哒地打在屋檐上,窗棂上,花草上,出清脆又有着细微动听的和声。
黑狐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冉玖汐,久到不记得萧悦走了多长时间,也忘了从床底下出来,直到冉玖汐做好衣服才想起自己还待在床底。
“过来,给你上药。”
让冉玖汐意外的是黑狐在床底下安静了这么久,原因居然不是睡着了,只是在盯着她看。
黑狐跨了几个大步一跃上桌,回过头看向冉玖汐,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和武队接触?”
这是萧悦先提的,却也正好是他想问的。
冉玖汐垂下眸子,用食指沾了点药膏轻轻在黑狐红的皮肤上推开,没有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朝零的一切都是洛忆南一个人的,她不应该也不能占有分毫。
这或许是她一直以来不接触朝零百姓和武队的原因吧。
黑狐静静地看着冉玖汐走神,食指反复在同一块皮肤上抹了好久,无奈地自己动起手来涂。
等冉玖汐回过神来,他已经涂完了,并且叼起桌上的衣服准备试。
冉玖汐笑着把衣服拿开了:“这是给你伤好了穿的,现在穿疼不死你。”
黑狐回过头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竟然不给我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