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又好了。
“小宋大夫,”沈棠正色道,“你能给我开个药吗?”
宋禹衡眼中染上急色,上下打量着沈棠,试图看出他哪里生病了。
“什么药?你哪里不舒服?”
沈棠一本正经的开口:“有没有那种吃了就能看懂宋禹衡想法的药?我真的很需要。”
宋禹衡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上当了。
“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他又小声补了句,“我会很担心。”
“不是玩笑。是真的希望能有这种药。”
沈棠的真实年龄算起来都过三十了,按三岁一个代沟,他跟宋禹衡之间隔着四个代沟。
他有时候真的猜不透宋禹衡的心思,会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如果有一种对宋禹衡生效的特效药,他大概很愿意花钱买。
“只要四哥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宋禹衡刻意将步伐与沈棠的调整的一致,只是这一点小同频就能让宋禹衡生出雀跃。
“那你说说那天为什么突然不高兴。既不愿意睡我屋,也不叫我送你回去?”
宋禹衡半真半假的回答:“我从三岁开始跟着爷爷摸脉,五岁背药方,六岁捏针,自以为学了很多,本事大过天,可还是有很多事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沈棠以为他说的只是立伟,便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至少因为你,他少了许多痛苦。”
宋禹衡没有纠正的想法。
“大河哥伤人的事,队上会怎么处理?”
要看牛大丫的态度,如果她要追究,黄大河可能会被拘留,等待判刑,但大队部肯定会出面说和,最好的结果就是私了,黄大河赔偿牛大丫一些钱,补品之类的。
“他对你的态度曾经那么恶劣,你不介意吗?”
宋禹衡摇头。
他接受过比黄大河强烈数十倍的恶意,甚至有些人还将其付诸实施,如果每个都要记下,那他心里一定挤得无立锥之地。
沈棠偶尔会从宋禹衡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矛盾。
稚嫩青涩的脸和历尽沧桑的眼神。
说起来,沈棠好像很少见到他放肆的,开怀的大笑。
即便是被心脏病折磨的自己,十几岁时也会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会跟福利社的同伴因为观看一场球赛而喝彩,为一次考试成绩进步而自得。
但这些表情,似乎都没在宋禹衡身上见过。
“小衡。”
宋禹衡偏头看他,眼神里有揉碎的欢喜。
沈棠指尖颤了颤。
这个眼神……
“四哥?”
沈棠攥拳,掌心连一缕清风都抓不住,但他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想,就能留下那个眼神。
沈棠清了清喉咙。
“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还挺好奇。”
宋禹衡的童年乏陈可数。
当他展现了对中医的兴趣后,几乎所有的闲余时间都在跟各种药材、脉案打交道。
因为天赋和努力,宋禹衡八岁就有了小神医的称呼,当时大院里所有家长教训孩子时的榜样。大概就是因为拉了太多仇恨,周家出事后,才会受到那么激烈的报复。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知青所。
“四哥,你等我回去拿个东西,跟你一起去看看建强的情况。”
宋禹衡快走两步进了屋,沈棠跟在后面。
当宋禹衡打开箱子,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彻底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