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在旁边笑着摇头。
“啧。”琴酒不爽的声音传来。现对方居然能自然地混入其中,池川奈愣了半响,头上都冒出了个问号。
“你现在在哪?”终于有人问出了重点。
我现在在哪里?
池川奈看了看四周,含糊地回应,“……一个能看见日出的地方。”
似乎从他这句话里得到了某种信号,松田阵平撩了一把自己卷曲的黑,道:“算了……生日快乐。”
赤井秀一顿了顿,低声道,“生日快乐。”
池川奈愣了一下,这才把手机放低一点,查看日期。
十二月末,他二十五岁的第一天。怪不得这么冷。
原来自己被关了四天。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顺着听筒传来,他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祝我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
“不是二十五岁。”反驳声清晰,穿透了杂音,“……十八岁生日快乐。”
吹在梢间的风骤然停住。
池川奈表情微怔。
他的人生早早被十七岁割裂开来,之后的几年里,他的生命里没有生日,只有血和计划堆积成的复仇。
今天,所有一切坍塌,释放出了一个被困在十七岁的灵魂。
池川奈坐在组织的残垣上,看着日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十八岁。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对面也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赤井秀一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你要走了吗?”
分不清里面的情绪是挽留还是释怀,这句话说完,那边又许久没有声音,刚才和七嘴八舌说着话的人都沉默下来。
在漫长的寂静当中,池川奈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也许根本舍不得挽留自己。
因为知道他漫长的计划,看过他从三岁蔓延到二十五岁的人生,所以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只是希望他可以得偿所愿。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就去吧。即使再也不会见面。
于是赤井秀一低低笑了一声,开口道:“只要是能看见日出的地方就好。”
琴酒掐灭手里的烟。多数时候他同童年时一样沉默,但是池川奈却能想象出对方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日出太漂亮了。而且,还是在这里看日出最漂亮。所以,他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来找我吧。”他低声道。
“……什么?”已经准备好等待电话被切断的人下意识反问。
“我说。”池川奈重复道,眼中盛着远处如火的日出,“来找我吧。”
电话对面那些人愣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半天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