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秀说,程大夫在牢里正酝酿着写一本新戏。等到程大夫出来,自己就答应三秀的话,也去学唱。只是要不要登台,恐怕还要商量。不过,就算不能登台,自己偷偷和三秀两个人唱,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知道三秀现在怎样了……
院门口有响动。
瓶娘揉揉眼睛,飞跑到门后。
“瓶娘开门……”
是三秀的声音!瓶娘连忙把门打开,还没等三秀进来,便抱住了她。
“瓶娘……”
瓶娘闭上眼睛,她感到三秀正念着她起给自己的名字,抚摸着自己的头。世界一片温柔。只要有三秀在,用三秀那魔力似的嗓子。
三秀魔力似的嗓子……在哽咽。
瓶娘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三秀哽咽着。
瓶娘呆住了。
直到晚饭,三秀还是恹恹的没有精神。瓶娘把饭端到了屋里,而三秀还是不吃。
晚饭后,班主到三秀这里来了。
“父亲。”
“我都听说了。”林庆福依旧是严肃着脸。
“父亲,我原以为,达鲁花赤老爷他……就自作主张了。”
“对你来说是个教训,也是好事。不说这个了——你若来问我,恐怕也就不会去碰这个钉子。幕后的是赵王府。”
“赵王爷……不是快六十岁了么?也会和强盗案有关?”三秀问。
“唉。当然是小王爷。”
三秀猛然想起抹云楼第一场《救风尘》时台下那个阴鸷的影子,心中不禁一沉。论名目,赵王没有什么官职,不及都达鲁花赤老爷。但若说京里有谁不怕赵王家的势力,那就只剩下当朝天子了。
“好了。你今天累着了,早点歇息吧。以后有事要多同家人商量。”
“是的,父亲。”
院中,朦胧的夜色里。
“请等等!”
正预备走回自己房内的林庆福听到呼唤,回转身子,看见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脸上现出微笑:“是瓶娘啊。”
瓶娘不善奔跑,为了追上林庆福快走了两步,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免不了弯腰喘气,半晌才抬头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可能有。”
“是什么办法?请告诉我!我愿意试试看。”
林庆褔笑了:“你也对程大夫的事那么在意?你和他似乎不是很熟。”
夜色隐瞒了瓶娘绯红的脸。
“我知道了,是为了三秀那孩子吧。”
瓶娘没说话。
“她的性子太要强,这件事对她打击恐怕不小。你多陪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