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只千年的老狐狸,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引出来,她们母女两个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这么多年。
所以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碰巧赶上了,还是那个柳氏女……”皇后有些不太敢想。
晋安公主冷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母亲是何等英明果决的一个人,如今怎变得胆小如鼠起来?柳家那个女孩子才几岁,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怎么不值得?皇后心里说道。
旁的事她不知道,她当了这么多年皇后,皇帝有几斤几两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他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把在家装死的顾太医弄进来,更不可能隔着几道宫墙召集了那么多人……那些书生、那些某个人留下来的余党、那些不怕死的百姓,得是有多少人奔走才能在一夜之间召集起来?
不对,甚至不能说是“一夜之间”。
天黑之前养居殿的局面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所以那些暗地里的操作只能是在午后到傍晚之间这段时间完成的。
青天白日,在她的宫城里兴风作浪,神不知鬼不觉。
这难道还不够可怕吗?
皇后回想着城墙下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得出的结论仍然是:柳家那个女孩子,很可怕。
照理说不该是这样的。她看上去并不盛气凌人,她说的话、做的事,远远比不上站在登闻鼓上喊话的那个瞎子更令人震动、比不上戚家六郎会煽动人心。从某些意义
上讲,她甚至比不上那个胡子拉碴的瘸子给人的印象深刻。
但是,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围绕着她进行的。
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呢?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且先将此事记下,又看着晋安公主问:“所以你一开始只是将柳家女儿送到养居殿,骗我去捉奸?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做?”
晋安公主避开目光,冷冷地道:“可是母亲连这点小事都没能替女儿做好。”
“你还要朕如何做好!”皇后怒冲冲拍桌,“你自己要在戚家六郎面前假扮好人,这个恶人合该就由我来做,可你自己也该算算如今的时机对不对,至不济也先跟我通个气!现下好了,人家戚六郎对她就是情比金坚,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处,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这不是还没死嘛。”晋安公主道。
皇后呵地冷笑了一声:“她是还没死,下一个死的不知道是谁了!你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雪花刺青的那帮人勾搭上的,若是永平侯再同他们站到一处……”
“就是全天下都跟他们站到一处也无用!”晋安公主嗤笑,“西贝货就是西贝货,召集多少人也是乌合之众!何况如今那个西贝货的尸骨都烂透了!他们蹦跶得再高又有什么用?这天下是姓楚的!”
她倒是一直底气十足。
皇后默默地想了一阵,叹一口气:“你也有你的道理。但无论如何,戚家、柳家
、秦家,或许还有岳家……咱们都要盯紧了。还有你院子里那个八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