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温润的嗓音,打断了杜诗音的回忆。
她猝然回神,正好错过李睿眼底的冷意。
“妾身给夫君请安。盖头太闷,我想透透气,没想到夫君这么早就来了。”她垂眸柔声解释。
李睿锋利的视线刮过她额角冷汗,以及胭脂都遮不住的苍白脸蛋,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分明不愿,还非要请婚,这杜家女可真有意思。
李睿丢开拐杖,微跛着脚朝她走去,还顺手捞过合卺酒,塞给她一杯。
“既然王妃与我都急,不若早点饮了合卺酒。”
他强势绕过她手臂,两人呼吸交叠,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心跳声。
可杜诗音看着手中酒杯,心中愧疚难当。
前世她沦为李旻手中刀,葬了杜家满门也葬了自己,可李睿何辜?
这酒,绝不能喝!
“王爷,我近来身体不适,府医叮嘱需滴酒不沾才行。我们……可否以茶代酒?”她推脱。
“是真体弱,还是看不上本王这杯合卺酒?”李睿冷笑。
要是没看过她与人饮酒赏月,这话他说不定就真信了。
杜诗音愣住,仿佛没想到从来对她温文尔雅的丈夫,竟也有如此冷厉的一面。
但她也不生气。
左右都是她欠他的。
只是,这酒真的不能喝!
“夫君,等我好了,自向您千杯赔罪,今日就……”
李睿眼底划过一阵了然,直接丢了酒杯,冷笑着问她:“合卺酒不方便喝,是不是洞房也不方便?”
毒已下在她体内,虽说合卺酒没喝,另一种毒未必会作,但暂时不圆房,对李睿而言确实是最安全的。
只是……
看他脸色,好像误会了什么。
可她也没法直接跟李睿解释,为什么不能喝酒不能圆房。
杜诗音愁的不行。
就在她犹豫惆怅的时候,李睿拂袖转身,眼看要走。
杜诗音心中一慌,赶紧拉住他:“夫君……”
“怎么?”李睿眼底满是嘲弄。
“圆、圆房……”杜诗音面红耳赤,声音几乎细弱蚊蝇。
李睿冷嗤一声:“倒胃口,本王没这个兴致!你自己一个人圆去吧。”
说完,他拂开她的手,拄着拐杖就走了。
杜诗音都懵了。
自己一个人圆?怎么圆?
李睿究竟怎么了?前世他明明不这样的呀。
说实话,除了前世最后那段日子,杜诗音还真没被人这般冷待过。
她本能地有点生气,可一想到,冷待她的人是李睿,又气不起来了。
这个人曾真心宠过爱过她,却被她欺骗算计致死。
“唉,”她叹了口气,小声喃喃:“李睿,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一定好好还你,也一定护你周全。”
她在心里如此誓。
李睿离开后,珊瑚有些担心,从门外走进来:“小姐,王爷他……”
“没事。”杜诗音摆摆手,然后递给她一根红绳,“你去帮我挂在杜家后门的桐花树上。”
这是她和李旻的约定,只要事成,就以红绳为信。
珊瑚办事利落,翌日,得了信儿的李旻就偷偷摸摸地翻墙进了杜诗音所在的院落。
“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