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壳酒吧内,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着浓重的咸湿海风味道。
这里是沙岸上亡命徒的避风港,而今天,这里迎来一群特别的客人—逐浪帮。
一身黑色航海衣的船长正在打磨他的假牙,那是一颗镶着金边的铁制牙齿,每当他露出笑容时,总能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哈,本大爷的笑容,威震四海!”
每次他戴上假牙都会这么说。
他身旁坐着的家伙是狂鱿,这位神秘的副手以面纱遮掩着自己的面容,一头蓝白色短随风轻轻摇曳。
此刻,狂鱿正聚精会神地操纵着杯中的水,使其形成一个个小旋涡,然后又变幻成细长的水柱,在空中盘旋。
在他们身后,左钳和右钳这两个海盗船员正在用他们的蟹钳玩着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不过,他们似乎对这个游戏的结果颇为纠结,争论不休。
“到底是谁先想到出剪刀的?”左钳疑惑地问道。
“不对,明明是你先出的石头!”右钳争辩着。
两人的争吵声此起彼伏,直到钢鲨一声怒吼打破了僵局“一个个的吵吵的和荒岛上的猴儿一样。吃饭就吃饭,少整这些歪瓜裂枣!”
“遵命,船长!”左钳右钳同时端起各自的饭碗,将鸡蛋浓汤灌入口中。
喧嚣散去,钢鲨用他右手的铁钩,指向不远处一个身穿轻甲、喝着果汁品尝煎鱼的蓝少年。
“看看,人家这姿势多斯文。就算生活坠入了平庸,也不能失去仪式感与崇高!”
他对着船员们说道。
这句话引起三位海盗船员的侧目,而那位蓝少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吞咽美食。
钢鲨说着,说着便将左手搭上蓝少年的肩膀,后者随即站起身来,一脸茫然地转过身,泪眼婆娑。
“哦,我知道,你是被本大爷的赞美冲昏头脑,开始感动了对吧?你钢鲨大爷我向来关照朋友,这顿饭我请了。”钢鲨豪爽拿出钱包,丢出硬币与钞票后高声说道。
然而,蓝少年却擦泪解释起来“不是啊,大叔,你把铁钩拍到我背上了,还扎进去了。你是我的话,你能笑出来吗?”
“啊—抱歉—我—”钢鲨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赶忙将铁钩从少年的背上抽出。
对方竟像颗泄气的皮球一样,躺在地上。
“啊,破伤风,猩红热,河热病,手足口病和流感…”
“…感觉它们一口气都跑到我身上来了。”
“…想我兰瑟还没有一世英名,就要死在这里了。”
自称兰瑟的青年骑士倒在了地上,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戏剧般的夸张。
这时,他的同伴热莉与卡辛提着购物袋回到酒吧,看到这一幕不禁愣住。
“主人—哇啊—有谁欺负你了—!”热莉赶忙将买好的榴莲与椰子丢给卡辛,跑上前去扶起兰瑟后,对着钢鲨目露杀意。
“你们,是你们么?”语气一改温柔与担忧的热莉,将手臂切换为炮膛。
钢鲨见状急忙解释“咋可能啊,本大爷向来节约勤俭,这钩子都是家里晾衣架上掰下来改的。虫子都戳不死。”
“有谁能来管管我么?”卡辛一手托住对掌部不太友好的榴莲,一手托住险些滑掉的绿皮椰子。同时,手臂上还挂着四只购物袋。
无人应答,她决定先回房间去。
“等你玩够装死游戏,再来找我,”卡辛对兰瑟没好气地留言道,“我要去洗澡了。”
狂鱿收起了手中的扑克牌,走到钢鲨身边,靠近在地上打滚的兰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同为道上兄弟,您是打算索要赔偿么?”他压低声音问道。
兰瑟看了看狂鱿那冰冷的眼神,意识到对方并不好惹,便不再纠缠下去。
钢鲨见状,一把推开狂鱿,豪爽地说道“等等,是我有错在先。这样,您开个价,能做到的,我肯定做到。做不到的…我给你当苦力也会还完的。”
兰瑟张开手,伸出五根手指。
兰瑟想要的不多,十五个到五十个银—喂喂喂—谁让钢鲨下跪啦?
钢鲨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主人,以后我是您的奴隶了,我饿了,可以先管顿饭吗?”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左钳、右钳和狂鱿都差点惊讶到摔倒。
兰瑟则直接指出一个事实“把事做得这么绝,你是压根就没想过还钱吧?”
面对兰瑟的指责,钢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哎呀,少年,别那么认真嘛。海盗之间的事情,能不动手就动口。”他笑着试图化解尴尬。
兰瑟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热莉身前,“算了,看你们也不像有钱人,帮我把饭钱付了就好。”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钢鲨抓拍到这种变化后,迅抓起兰瑟和热莉,带着他们翻入吧台后面,迅将一只腌黄瓜桶套在头上。
狂鱿和左钳右钳也纷纷躲下餐桌。
整个酒吧瞬间变得异常寂静,预示着灾难的来临。
“嘘,别说话,我闻到他们的机油味了。”钢鲨捂住兰瑟的嘴。
是的,不会错的,整个四大洋最恶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