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艳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眼看就要出人命了,她来不及思索,对着何丽芳说:“伯母,我答应你!”
“你不会答应我们的,你不会原谅她的!”何丽芳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伯母,你冷静了一下,我现在下去,我在撤诉申请书上签字后拿上来给你看。”杨菲艳边说边转身跑了下去。
欧军民向她走了一步。
何丽芳抹着眼泪指着他说:“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欧军民见她了疯了,不敢再向她靠近一步。
很快,杨菲艳拿了那份撤诉申请书跑了上来。她把撤诉申请书递到欧军民手里。
欧军民看了一眼撤诉申请书上的签名,高兴地对何丽芳说:“丽芳,杨总签字了,我拿过去给你看。”
欧军民拿着撤诉申请书向何丽芳走了过去。他走到她的面前,把撤诉申请书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他趁机抱住了她,将她从围边推到楼顶中间来。他一边推着她,一边激动地说:“丽芳,女儿有救了,她不用坐牢了。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家了。”
何丽芳的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
1o月28日下午14点,欧军民和何丽芳坐在宝安看守所接待大厅的排椅上,焦急地等着女儿出来。
14点3o分,欧萍萍穿着漂亮的裙子从门口走了出来。
何丽芳见女儿出来了,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女儿跟前。
欧萍萍扑倒在母亲怀里,叫了一声妈。
何丽芳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激动地说:“女儿受苦了,妈接你回家!”
欧军民走了过来,对还在拥抱中的母女二人说:“我们走吧。”
“爸,对不起!”欧萍萍从何丽芳怀里冒出头来,对欧军民说。
“孩子,我们回家吧。”欧军民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
他们三人走出了宝安看守所的大门。
天幕沉沉,天边铅云密布,老天爷绷着一张不开心的黑脸,仿佛要下一场大雨似的。
他们沿着马路走到一个交叉路口。欧萍萍停下脚步,回转身来对爸妈说:“我叫辆的士送我们回去。”
“我们回哪去?你的房子,我们已帮你卖了,抵了你的救命钱了。我们现在去找家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坐车回老家。趁我现在还没退下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欧军民看了一眼女儿,把目光移向远处的街道。
“爸,那套房子可是我在深圳落脚的一个家呀,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卖了呢?我情愿去坐牢,也不能卖房呀!”欧萍萍用脚跟在水泥路面上跺了一下,嘴角下拉,眉头皱起,鼻孔一张一缩,胸部起伏着,双眼瞪着欧军民,非常生气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的一个家,你看看你,老公离了,女儿跟了前夫。你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离婚后再婚,我们不反对,你要也要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呀。可是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一个偷奸耍滑、弄虚作假的诈骗犯,一个纵火犯。你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你能幸福吗?”欧军民阴沉着一张铁青色的脸,双手不停地搓揉着,双眼直视似乎要冒出怒火来。
“你别提那个前夫,我恨他!他根本就不爱我,他耽误了我几年宝贵的青春。我离婚后找的这个男人,他非常爱我,他对我比前夫对我要好千倍百倍。尽管他犯了错,违了法,我不后悔跟了他!”欧萍萍晃了晃身子,把目光朝向马路一边。
“你走到这地步了,还嘴硬,真是气死我了!”欧军民克制心里的怒气。
“萍萍,你爸不是责怪你,他是批评教育你,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找对一个男人幸福一辈子,找错一个男人那痛苦一辈子。傻孩子,是房子重要,还是你的身体和名誉重要?你不想想,一个女孩子如果坐了牢,她今后的一生就毁了。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人坐了班房,进了牢房,就如同脸上划了记号,背上贴了标签。不管走到哪里,别人当面不说,但在背后总有人会说风凉话,难听话。人有了污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深圳这里虽好,但现在不一定适合你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到老家去,父母会为你撑起一片天。再说了,父母都老了,总想你留在身边。等你回家后,父母为你物色对象,帮你张罗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二年就3o岁了。女人过了3o岁,年纪显老了,就很难嫁出去了。听父母的劝,别再让我们心碎了!”何丽芳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妈,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欧萍萍拉着何丽芳的手,语气柔和地说。
“要不是你妈给别人下跪,以死相逼,才获得机会救了你。退一步说,如果没有你妈拿生命作赌注,我们就算说尽好话,拿着钱去跪着求别人也无济于事。”欧军民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欧萍萍听到父亲刚才说的话,她扑倒在何丽芳的怀里,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何丽芳轻轻地拍了拍欧萍萍的肩膀。
这时。从远处驶来一辆的士。
欧军民招了招手,出租车司机在离他们3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板,去哪里?”司机探出头来,微笑着问。
“师傅,去西乡客运站,多少钱?”欧军民走下马路牙子,对司机说。
“打表吧,按路程收费,是多少就是多少。”司机答道。
欧军民拉开后车门,对着何丽芳和欧萍萍说:“上车走了!”
欧萍萍扶着母亲上了后座,顺手关上了车门。
欧军民绕到副驾驶室那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司机提醒他系上安全带。
司机转着方向盘,慢慢驶入车道,加扬尘而去。
车行半路,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