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著博巴贵族服饰,却又在细节处与古格贵族服饰迥异的剽悍男人从左侧站了起来,恭敬地在席位上对赞布卓顿行礼,笑赞道:“王,多谢您的热情款待。我居在逻些城时就已听闻古格宫廷弦舞美妙绝伦,今日有幸观舞,果真名不虚传。感激之余,也备下薄礼回赠,万望王不要嫌弃。”
赞布卓顿还未答话,一著汉服的富商从右侧站了起来,精明的小眼睛笑得几乎看不见,弯腰施下深礼,道:“王,小的也有一薄礼奉上,望王莫要嫌弃。”
话音刚落,又一个高鼻深目,胡须浓密,皮肤白皙,身材高大的波斯富商也自右侧站了起来,急道:“王,我也欲献上薄礼一份,聊表对王的敬意。”
赞布卓顿等了等,见再无人站起後,唇角的笑意深了许多,开言道:“把你们的薄礼呈上来看看。”
三个宾客两两相觑一眼,按下眼中的思忖,拍了拍手。从他们身後站著的一排仆役中竟不约而同地走出一人,手里都牵著一个蒙盖著头脸的女人。
当三个女人被牵到大厅中央,当著众人的面揭去盖在头上的布匹後,整个大厅仿佛亮堂了许多,隐隐出现许多惊讶赞叹的抽气声。
靠右的女子高挑丰腴,修长如远山的黑眉,明亮如星辰的清澈长眼,秀气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嫣红如花的丰润嘴唇。蜜色的肌肤光滑细腻,飞扬的神采明豔冶丽,乌黑的细辫子上戴著精美的银花头饰,镶嵌著名贵的松耳石、珊瑚。脖子上、腰间琳琅满目地挂著各种宝石珠链,一身华丽的博巴盛装将她装扮得高贵典雅,仪态万千,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居中的女子娇小玲珑,乌黑的长发挽成云髻,斜斜插著一根吊珍珠坠的翡翠蝴蝶簪和一串鹅黄色的小绢花,秀美又不失娇俏。发鬓堆叠如鸦,眉若春柳轻拂,眼似秋水摇曳,琼鼻下一张樱唇欲说还休。一身汉家鹅黄百蝶裙袄浅浅勾勒出窈窕动人的身姿,乳白的毛茸狐皮裘衬得肤光胜雪,滑如凝脂。抬眉掠眼间,一派婉转风流,好似江南朦胧烟雨,清丽无双。
居左的女子也是高挑身材,五官立体深邃,犹如完美无缺的希腊雕塑。一头棕金色卷发慵懒娇媚,齐额勒著一根蛇纹金链,绿色的眼珠儿璀璨得如同两颗美丽的绿宝石。身穿紫色紧身长袖高腰皮祅和低腰皮裙,外罩一件丝绸纱衣。一对丰硕的雪乳露出小半,被紧身衣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和深深的乳沟,让人触目就是一阵心跳加速。腰肢柔韧纤细,雪白的肚皮平坦结实,没有一丝赘肉,肚脐上钉著一颗红灿灿的宝石,举手投足间野性诱惑十足。
尤物!进献的礼物竟是三个活色生香,风格迥异的绝色尤物!其美色比曾经见过的极具印度风情的侍妃德央拉泽还犹胜一筹。
罗朱不知道旁人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看的,至少她是看傻了眼。在现代,大美女多见於杂志影视,真正亲眼看到的美女大多是像她一样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清秀女人。在ps技术日益精进,整形美容业空前发达的现代,她私心里对每一个杂志影视美女的惊人美貌都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而事实证明,那个年代的很多美女卸妆後、整容前其实也不是啥绝代美人。
想不到在这古代高原,她却看到了三个原生态的绝色尤物。有一句话怎麽说来著,好像是“天然去雕饰,清水濯芙蓉”。没经过ps的美女,没经过整容的美女,没经过化妆的美女,如此绝丽慑人,简直是比大熊猫还珍贵稀有的存在。尼玛的为毛她没魂穿到这类尤物身上呢?
舌尖遽然一阵剧痛,她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低下眼,两根古铜色的手指模糊放大,指尖毫不留情地掐进了她的舌头,黏热的鲜血挤著指尖不断地冒出,疼得钻心。
“那三个女人漂亮得勾了你的魂,让你连舌上的动作都忘记了,嗯?”
耳边是禽兽王低哑的戏谑,最後略略扬起的尾音带著与冷硬平漠音调格格不入的奇异的含笑软腻。只这一个“嗯”字就让罗朱觉得身周的空气好似在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
她抬起视线,浑身瑟瑟发抖,紧紧抓著赞布卓顿的手腕,惊骇地看著他,满脸满眼的绝望哀求。不敢摇头,不敢发声,她预感到只要自己再做出一个不如他心意的动作,那掐住舌尖的两根手指就会在下一刻活生生地将她的舌头掐成两截。
赞布卓顿当著众人的面,左手肆无忌惮地在她煞白的脸上抚摸,也让众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右手指掐住女奴舌头的动作。
殷红的鲜血不断地从女奴的口中涌出,浸染了古铜色的修长手指,顺著女奴白净小巧的下巴流下,一滴滴正巧溅落在盛酒的银杯中。
整个大厅突然陷入死般的静默中,静得仿佛能听到鲜血滴落银杯的声音,三个绝色尤物所带来的旖旎风情被这血腥的一幕清扫殆尽。诡谲鲜豔而又威穆神秘的生死轮回图下,恶相的阎摩鬼王似乎与端坐狞笑的恐怖王者融为一体。
滴答、滴答、滴答……银色的酒杯逐渐斟满。
赞布卓顿终於放开罗朱的舌头,动作温柔地合上她的嘴,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粗暴地拉进怀中。端起银杯,将杯中的殷红徐徐饮下。放下银杯,舌尖滑过沾染了鲜红的唇瓣,深邃威严、锐利阴鸷的暗褐鹰眸凝聚出一层又一层浓厚的腥厉。
“三位贵客的薄礼我收下了。”他淡淡道,等三个进献美人的宾客面上刚露出喜色後,又慢条斯理地接著道,“不过今天我心情不太好,就让王宫獒犬来拆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