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侯樱在床上憋着笑,闭眼,不敢出声。
原来母亲就是被召唤的仙女呀……
父母笑闹了一阵子后,声音越来越大了。
夏侯樱再憋着就装不下去了,这时候,母亲还不小心蹭了她一下。
借着这个机会,她便赶忙醒了过来。
她揉着眼睛,哈着气,吧嗒着嘴,含糊的说道:
“嗯?父亲,母亲,你们做什么呢?怎么把樱儿挤到墙边上了。”
这时候德阳公主把她抱了过来,哄骗地说道:
“都怪你父亲,是他把你挤到里面的,你过去和为娘一起打他。”
和女儿玩闹了一会,夏侯尚等着德阳公主簪上了刚刚散乱了的头,二人便带着夏侯樱就去吃晚饭了。
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和对方道歉,关系却是缓和了许多。
然灯昼欲尽,明钟夜方初。
位于在北宫皇城东侧的步广里的昌陵乡侯府,距东城垣并不远。
夜幕降临后,如果能静耳细听,是能隐约听到城东外白马寺报时的钟声的。
那白马寺报时,是早晨先鸣钟、次击鼓,晚上则先击鼓、后鸣钟。
一家五口,齐聚在家中,喝茶聊天对弈,这是久违的和乐融融。
永和里,诸葛诞的家中。
不知道夏侯玄兄妹那边怎么样了,应该是能完美解决的吧……
诸葛诞还在灯下读着他的尚书。
城西南的邓艾家中,邓艾的心中也是满心忧虑,有对夏侯玄的,也有对自己妻儿老母的。
此刻她们已经向洛阳赶了一天的路了,由于是坐牛车,估计还要两日才能到洛阳。
翌日,天还未亮,洛阳便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今日他换上了木屐出门,倔强的要骑马,这就是穿拖鞋开车了。
唉,真是怀念穿洞洞鞋开车的日子呀……
不过诸葛诞并不怕,这拉车的马儿跟他很是熟悉,又十分温顺。
在大牛的帮助下,他又一次顺利的上了马,等到了太学就不怕了,那里有方便的下马石。
到了太学后,韩暨告诉他,让他下午下值前,回一趟尚书台。
诸葛诞中午后又翘了班,回家吃过中饭,又读了会《尚书》。
在下值前的一个时辰,他赶到了尚书台。
刚一进门,便有人喊他,那人举着伞过来了。
“诸葛大人,您来啦!”
之后小吏引着点头应和的他,便去了吏部尚书卫臻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木质的地板,铺上了至少三层的席子。
在这个年代,待客时铺上席子是为了显示尊重。铺几层席子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像诸葛诞这种普通的士族,最多可以铺上大小两层席子。
陛下可以铺上五层。
屋内有五张几案,几案上都有阅读架和笔砚,有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漆盒。房间四角还各摆放着铜制的油灯架,进门的左右手墙边是放了很多竹简的满墙书架。
诸葛诞是认识卫臻,可是之前并未说过话,进屋给他见礼后,诸葛诞便侍立在了他身旁。
卫大人正在用毛笔在竹简上书写着什么,他并没有跪坐,而是像和尚打坐一样盘腿坐在几案前。
这样没有坐相的吗?啊,这可是大尚书啊……
诸葛诞不知道的是,当朝不仅已经开始流行这种叫做箕踞而坐的和尚式打坐,而且还开始流行了垂足坐。
他刚来没多久,没注意到街上时不时的就有男女腰间别着马扎走路,打开之后,就能随时垂足坐下,这个马扎当时就叫做胡床,是最近这些年随着北方胡人传进中原的。
如果再加上后世的扶手和靠背,就能变成了交椅,那交椅又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做头把交椅”这就话就是例证。
卫臻大人很是忙碌,头也没抬地开口道:
“哦,公休啊,你来啦,你把那个几案上的书刀递与我!”
“诺。”
诸葛诞记得之后的明帝时有这么一段关于“唯”、“诺”的记载。
楚为人短小而大声,自为吏,初不朝觐,被诏登阶,不知仪式。魏明帝令侍中赞引,呼“陇西太守前”,楚当言“唯”,而大应称“诺”。帝顾之而笑,遂劳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