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诞心想,这事应该有个八九分真吧,许仪你真是个大笨蛋,守着真仙还要去别处拜仙……
鲍出便又与众人分说那山门如何如何,师父如何如何,同门如何如何,总之又聊了好一会,等到了几案上只剩下了残羹冷炙、空酒坛之后,那鲍出又低声说道:
“今日人多眼杂,你等如愿学到真功夫,明日早早便来,如当年我拜入师门一般,每人也给我磕上三个响头。”
诸葛诞道:“哪还用等到明日,我现在就能给您老磕上三个响头!”
说罢,他起身离案,走到了鲍出的案前,也不管脚下是泥土,直接双膝跪地,梆梆地在地上磕了三下,还口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哈哈哈,好,好徒儿啊!”鲍出大笑了起来。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动身。大家只是喝多了而已,还不至于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就给他人下跪的。
真是酒助欢娱性,风催景气新。
快要日落时,与众人离开这小院的诸葛诞,回望向这村中的树啊狗啊,瞬间觉便得这里的一切都可爱了起来。
回客栈的路上,诸葛诞见新丰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院中养狗,农人不是在田间抓紧最后的时间春种,便是在道旁或田间种树。
众人经过路边一个种树的农人时,夏侯玄开口问道:
“这位老伯,你种的是何树呀?”
“嗨,甭提了,太守大人管的太宽了,要我们干这干那,老汉我刚忙完了春种,又强制我们种桑树、果树,哎呀,真是片刻不得清闲啊。”
不远处的一个也在种树的年轻汉子一听有人搭话,他也插口道:“是啊,这太守,春种前还要我们进山砍了一个月的木材呢,真是折腾人。”
众人笑了笑,夏侯玄心想,这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这么劳民,逼着老百姓干东干西的,我得问问……
“老伯,敢问这京兆太守姓甚名谁呀?”
“老汉只知道他姓颜呀,平时我等都称他颜太守。哎,你说这个太守,想一出是一出啊,去年冬天刚来上任之后,就布了命令,要求每家都要养狗,有条件的还要求养猪,买不起的官府还能借贷给大家。我们田里刨食的,一天农活下来都够累了,还要伺候牲口,但总是年底能吃肉的,大家怨言还少些。”
夏侯玄沉思,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颜姓太守是谁,他心道,这太守好大喜功,竟然让百姓借贷买猪狗,肉吃上了,债可如何是好,这两日我一定要拜会一下他……
这时路旁走过一个刚下完田正在回家的农妇,她似乎也听见了最后说猪狗的事,她边走边说道:
“不止如此嘞,我听说过太守还要求年轻人去读书呢,这不是耽误咱黔种地么?”
夏侯玄心想,这倒是个善政……
他转身劝解那妇人道:“想来太守也是为了大家好啊,读书明理,就算不能做官,当个小吏也好啊,这是善政!”
那妇人走近瞧见为四人满身尘土,又不是本地口音,还有刀剑弓矢在身,更奇葩的是有个汉子还提着一个长柄大斧,她心里害怕了下,没敢反驳,便催催点头后,低身扛着锄头就离开了。
夏侯玄望了望马上已经有点迷糊的许仪,又看了看口吃的邓艾,转身对着在那里摸树的诸葛诞道:
“明日我要去拜访一下京兆太守,问明他借贷给百姓的原委。”
“嗯,等明日再拜访我那师父后,咱们同去!”
诸葛诞又问眼前这农人道:
“老伯,你这到底种的是何树啊?”
“公子这就有所不知啦,这是梨树的幼苗,您瞧,这叶子,椭圆带叶尖,边缘还带有锯齿。哎,说这树苗,这树苗也是借贷的,老汉真怕还不起啊!”
诸葛诞点头,我一个常年在楼下买水果的人,还真分不清树种啊,不过树苗很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