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樱悄悄的走到了夏侯玄的榻旁,一边小声喊着“兄长!”一边就抱住了夏侯玄的脑袋,夏侯玄却是早有准备,在他进门时便察觉了,只是佯做不知的哄她开心而已。
“啊,可吓死为兄了啊!”夏侯玄轻拍自己的胸口,动作夸张的配合着。
拿开了夏侯樱捂住自己双眼的小手后,夏侯玄盯着她问道:
“小樱上午都做什么了呀?可有捉到狸奴玩耍?”
夏侯樱又把小手捂住了哥哥的眼睛,说道:
“小樱是去捉狸奴了,三花的,纯白的,梨花的都被我捉住了呢,我从母亲那里玩耍后去捉的它们,出来前看见有一个阿姨来拜访母亲!”
“哦?来的是谁呀?”
“小樱记得说是司马家的大娘,她还夸小樱呢!”
夏侯玄心想,司马师、司马昭的母亲么?她来我家,所谓何事呀……
索性便不午睡了,夏侯玄嘎吱一声坐了起来说道:
“走,我们去找你阿姐!”
薙草生还绿,残花落尚香。
一路二人穿园过廊,时不时能看到修剪草木的家奴,等到来到了夏侯徽的小院,二人看见她正在树下荡着秋千,侍女偶尔从后面推上她一下。
要不是身边的小丫头提醒,夏侯徽还在神游物外呢。
见兄妹来了,她让侍女帮她停下,自己也用双足伸向了地面,后又起身走了两步,抱住了迎面跑来的小樱,说道:
“兄长,你来啦,小樱,你上午都去哪里玩耍了,我都没见到你!”
“小樱早晨去捉狸奴了呢,用了小鱼干才捉住的!”
夏侯玄走到了秋千旁,坐下说道:
“听小樱说,司马师的母亲上午来拜访母亲了!”
“哦?你们也知道了呀,刚刚母亲来过我这里了。”、
“那她此番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呢,母亲刚刚和我闲聊说她来过,还说只是说了一些司马家的私事,其中有一些司马师兄弟的趣事。”
刚刚坐在摇椅上想了很久,夏侯徽此时却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我该和母亲说明了,自己对诸葛大兄也有好感呢,还是先不要着急议亲,再观察一段时间方好……
夏侯玄点了点头,并未多想,便在院中同两个妹妹玩耍了起来,直到有人通知他们去吃饭。
时间匆匆而过,诸葛诞今日下午将衙内事务交由县丞黄兴处理,自己回后堂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又草草吃过了晚饭,在院中练起了武艺来,因为和师父鲍出学了一套浑元剑经,之前他在洛阳的时候就随便买了一把佩剑,每天练习。又拿来大牛没有带上的圆纹长斧练了好一会。
柳也被诸葛诞嘱咐了今夜要行动,他下午的时候也是睡了一觉,他是诸葛诞保镖一样的人物,平时也没有什么差事。
柳又陪同诸葛诞骑马在府衙旁的空地上练习了一会马战,直到诸葛诞将佩剑和长斧都练了好几遍才停歇。
现在便是无劳拂长袖,直待夜乌啼了。
点了一队四人跟随着自己和柳,带上了火把、兵器、干粮、水囊等物,在太阳西沉后,众人便骑马从荥阳南面出了城,直奔城南最大的一片桑树林。
功夫不负有心人,接连两日他们这一队都在夜间轻易的捉到了剥皮贼,一番拷问后,都只是一些普通百姓,误信了长生的谣言,诸葛诞都将他们送进了监牢,然后又派人押着去了矿上服役。
到了第三天晚上,诸葛诞在柳身旁小声叹道:“哎,当一个成仙的故事在百姓中传播开来,他们便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意像中了,什么长生不死,入火不烧之类的,他们还会自地形成一个求仙的群体,这个群体并不会定期的聚集,他们只是变成了同类人而已,在这个群体中聪慧者和愚笨者都会丧失思考的能力,理性已经挥不了什么影响了,哎,你知道理性是何意吧!”
见柳点了点头,诸葛诞又接着说道,“群体除了极度轻信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他们会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哎,谁要是影响了群体的想象力,便是掌握了统治他们的办法,他们会盲目服从,执迷不悟。”
此夜星繁河正白,静悄悄的树林中,隐藏着诸葛诞四人,马都是衔嚼裹蹄,少有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桑树林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是踩在泥土上的声响,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清晰听到的那种。
然后便是抽刀声,是一阵割裂树皮的顿挫声,诸葛诞知道,这是兵器在竖着割树皮呢,他便示意两个厮役点燃火把,然后四人上马,向林边冲去。
那剥皮贼见林中火光亮起,自知有人在此埋伏,他也不慌乱,抽回短剑放入鞘内,又抽出了腰间长刀,便开始向外奔去。
诸葛诞远远的瞧见他要溜,便使劲抽了一下马屁股,奋力追去。
四五十步的距离眨眼便至,那剥皮贼见双腿难敌四足,不能逃脱,便转身来战。
诸葛诞大喊道:
“缴械不杀!”
便双手握紧了长斧,等到快要接近的时候,照着那人的脑袋便抡了过去,那人也挥刀来挡,当的一声,兵器对撞了一下,诸葛诞却是冲出去了好远,他又赶紧加紧马腹,勒住缰绳,准备回身再冲。
柳随后也提刀骑马赶到了,可是那人蹲下躲过了柳的一击,然后纵身一跃,将柳撞拽下了马来,马儿也出了一阵悲鸣,在四周逡巡着。
柳没想到此人武功如此了得,坠落马下后他的兵器都脱手了,忍着疼痛,滚动着连连扭动躲闪了三四次那人挥来的刀锋,那人见顷刻不能将柳毙命,前面诸葛诞和后面的两个厮役又都持马冲了过来,便果断地舍了柳,三两步一跃跳上了柳的坐骑,打马向诸葛诞冲去。
“公子小心啊!”柳一边大声地提醒,一边抄起掉落的兵器向诸葛诞的方向跑去。
诸葛诞与那人在两三秒后又是一个骑马错身,空中又对换了一击,不偏不倚这下又砍到了刚刚对击的位置,哐的一声,兵器被削断的声音响起,那人迅的扭动身躯侧开了诸葛诞的一击。然后半截刀刃闷的一声落在了泥土上。
那贼人并未回身再战,手持半刀,骑马便朝着南方狂奔而去了。
诸葛诞见自己这边战力最高的柳因为大意早早吃了亏,还丢了马,自己骑术不佳,两个厮役骑术还不如自己,便赶忙一边打马追人,一边冲着两个厮役喊道:
“你二人留下一人待命,让一匹马与柳!我们三人追!”
一人照做将马让与了柳,剩下二人便打马紧跟诸葛诞而去。
马上的诸葛诞心下叹道,追上也未必打的过呀,我只是仗着手中这柄斧头的锋利,刚刚才能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