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棠去了父亲院子。
正要敲门之时,听到父亲与管家说话,手顿了顿。
屋中温成喝了口茶水后,问管家“今日见到云震,那孩子如今如何了”
管家回想方才在前厅中见到那些人,无奈地笑了笑“形象差了些,老奴见着了也差些没认出来。”
温成愣了一下“云震相貌不是很英俊吗,怎么,现在长磕碜了我刚还在玉棠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相貌英俊。”
管家笑了笑“只是那胡子看着寒碜了些,我已经让人送了剃胡刀过去了。虽寒碜了些,但如今给人感觉却更加成熟稳重了,只是这牧云寨来弟兄们身上匪气还是太重了些,一个个人高马大,还留胡配马刀,不仅二爷三爷被震慑到了,就是小姐也被吓到了。”
温成闷咳了几声,随即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玉棠铁定会害怕,可如今我都快进棺材了,最为担心就是她,现今若是看不到她身边有一个可靠人,我就算进了棺材,也闭不上双眼。”
“可老爷你已经有十年未见那云震了,怎还这般相信他”
温成带着回忆道“前几年还未开始战乱之时,就有牧云寨人拿着信物来告知我,说接下来日子会不大太平,让我关铺停业,暂避风头。”
管家忽然想起来了前几年好几家商号都出了问题,然后老爷一怒之下便让全城温家商铺都关铺停业整顿。
“那关铺停业整顿是借口”
温成点头。那时他几乎不怀疑,但关铺总得有个由头才不会让人起疑,所以他就安排了人演戏。闹大问题再理所当然关了铺子,随之拿了田产房契银子就带着亲眷去了安全地方,没多久这扬州城就真乱了。
“后来平息战乱后,牧云寨得以去了山贼身份。后来我写信给云老寨主,才得知当初派人提醒是云震主意,云震那孩子重情重义,确实是个可靠人。”
闻言,管家不得不提起十几年前事情。
“十几年前,云老寨主还是定远将军时候,得罪权贵被诬陷通敌,他及时带着亲兵和家眷逃到了狼牙山,但其夫人因在娘家,尚未来得及去接就被那权贵给绑了。”
“云夫人担心云将军冒险来救她,就自尽身亡了。那时候年仅十二岁云震知道此事后,就暗中带着与他年纪相似二十个少年郎一块下了山混进了城,更混进了仇人家中,手刃了仇人。”
温成点头“云震自小就是个会为了自己所在意人而豁出命人,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要是玉棠能成为他妻子,往后云震定会倾力相保。”
温成又是叹气一声,继而道“若是玉棠能与云震结为夫妻,我也心安,无牵无挂了。”
屋外温玉棠听到这一句话,最终还是收了手,心底百味杂陈转身出了院子。
才出院子,就在院子外巷子中迎面遇上了个陌生男人。
已快到太阳下山时辰。半个太阳被院子屋角所遮掩,有少许金辉洒落在巷中墙壁上,也落到了那男人身上。
男人身穿黑色长袍,气质沉稳,身形挺拔,样貌英俊。
男人相貌实属人中龙凤,饶是在人杰地灵扬州城,温玉棠也没有见过像他这般相貌男人。
不是那等温润如玉英俊,而是让人觉得极具男人阳刚魅力英俊。
这样带有阳刚气息男人,比斯斯文文,身型单薄男人来得有安全感。
温玉棠心中理想夫婿人选原是那等温润如玉,才高八斗,玉树临风。而最为不喜便是那些强壮男人,可之前坚定,现如今却也有了些些动摇。
其实阳刚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身后两个婢女,与其刚从院子中出来婢女见到了男人,都微微红了脸。
男人许是不爱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紧盯着她瞧茶眸像有几分热
温玉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微微蹙眉,心道他这人怎么这么无礼。
且他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温府
温成一病不起后,为了自己女儿好,也就让她开始管家。
家中来人,下人也会先去告诉温玉棠。可温玉棠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没人告诉她来了客。
约莫距离十步之外,温玉棠停下了脚步,望向男人身前小厮,问“这位是”
小厮还未说话,男人略微收敛深沉目光,嗓音低沉道“刚刚,我们见过。”
低沉嗓音和他样貌极为符合,都能让人为之惊艳。可这声音她却是觉得很熟悉,好像前不久似乎在哪听到过这声音。
且他还说他们刚才见过
温玉棠微蹙眉头回想了一番。长得路人相貌她定然记不住,可这样让人记忆深刻样貌,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是狼牙山来客人。”领着云震前来小厮在一旁小声提醒。
小厮就是云震领人刚来温府,到温成院子传话那个。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洗劫温府,毕竟一个个都长得太过匪气了。
但就方才他战战兢兢去北院询问那些当过山贼强盗客人需要什么时候。只见一个个都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神清气爽,虽然依旧严肃,但却少了几分刚才凶悍匪气。
用句好听点话来说像个正经人了。
温玉棠听到小厮提醒,略一怔忪。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白,愣是吓得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云震把她反应尽收眼底,眼神略微暗,沉声问“温大小姐怕我”
温玉棠闻言,立即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怎、怎会怕,云寨主说笑了,只是我现下有急事,就不招待云寨主了。”
说着,欠了欠身,转身就走。脚步极快,活似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