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好碰见戴美佳,三人打了招呼,“你们宿舍还好吗?”戴美佳问:“和我一屋的那个杜颜都快烦死我了。”
庄陶问:“她怎么了?”
“别提了,事儿巨多,”猜到他们那边也不会太好过,戴美佳毫不留情道:“徳雅的学生都一个德行。”
“你对他们敌意很大?”沈宵忽然开口。
“是啊,”戴美佳丝毫不避讳:“去德雅的基本都是富家子弟,不想努力,又想混个好学历,觉得全世界都得为他们服务。”
“可是,”庄陶忍不住说道:“不绝对吧,而且能来集训营的应该都有一定实力。”
“天真,你还不知道吧?”戴美佳说:“来的这几所学校里面德雅是最水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托关系进来,也没想着深造什么,混个奖项罢了。”
“啊?”
戴美佳耸了耸肩,“不信你去问佛言,竞赛没有名次限制,只看笔面,所以他们最后一定会以拉胯的笔试成绩和极高的面试成绩拿到奖,为他们日后申请国外的学校做敲门砖。”
因着她的这番话,庄陶在食堂看德雅学生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沈宵见状敲了下自己的碗,“好好吃饭。”
“哦哦。”
看沈宵无动于衷的样子,庄陶忽然意识到想这些并没有意义,他管不了别人,也不能随意猜忌别人,他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
想通后,他扒拉完碗里的饭,抬头问两人:“我们今晚还干嘛?”
刚进营第一天就学习好像有点进入不了状态。
戴美佳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庄陶一愣,“什么差不多了。”
“洗澡啊,”戴美佳说:“你没看公告吗,到晚上九点半就没热水了,你总不想洗冷水澡吧,会感冒的。”
看餐厅里的学生陆续往回走,庄陶这才反应过来,“没注意,那我们也快走吧!”
得知洗澡要去负一楼的公共浴室,庄陶终于有了集体生活的感受,他手忙脚乱地装洗漱用品,“洗发水,牙刷牙膏洗面奶……啊,沐浴露忘带了。”
沈宵已经收拾好,“没带就先用我的。”
“那好吧,”眼看快九点了,两人下到负一楼,刚进换衣间,庄陶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怎么大家都在这脱衣服?”
沈宵问:“那不然在哪?”
眼看离他最近的一个同僚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小裤衩,庄陶立刻把视线移开,“这样我们岂不是看到对方的body了?”
“看到就看到呗,”旁边一个男生已经从洗浴间走出来,全身上下只头上披了条毛巾,“都是男的,看了又怎么样。”
“那那那怎么行?”庄陶大惊失色,虽然他身体里流的血液是北方的,但身为一个土长的南方人,他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洗澡了。
“有什么不行的,”男生莫名其妙,“就算换衣间是单人的,你进去洗澡不也得坦诚相见吗?”
庄陶抖着声问:“难道里面的洗浴室没有隔断吗?”
“没有啊,就是公共大澡堂。”
看着一屋子的裸体,庄陶感觉自己有些晕眩。
抓包
男生们没什么讲究,踩着人字拖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走,不小心碰到旁边人的肌肉,随口道个歉,顺带还得加一句:“兄弟,锻炼得不错嘛。”
“那是,在健身房待了一个暑假呢。”
庄陶僵硬几秒,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哎呀,忽然想起还没给爸妈说一声,我回去打个电话,你先洗吧,我随后就到。”
“你不是刚刚已经——”沈宵顿了下,余光忽然注意到庄陶发红的脸颊,他沉默几秒,改口道:“好。”
“嗯嗯。”
庄陶一股气跑回楼上,站在窗户前使劲拍了拍脸颊,大不了就洗冷水澡吧,和互看见同学的身体比起来,他宁愿感冒!
等了一会,从浴室出来的同学陆续上了楼,夹杂着一股热气,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小心回到负一层,换衣间空空荡荡的,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庄陶不敢耽搁,迅速脱下了衣服,微凉的空气拂过身上,吹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抱紧自己,绷着身子进了澡堂。
澡堂里空旷安静,四排花洒齐刷刷的安在四面墙上,庄陶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花洒试了试水温,还好,是温的,他草草把身体冲了冲,将头发弄湿后打上洗发水,揉的满头泡沫后再用水冲掉。
正要刷牙时,澡堂门却忽然传来被拉开的声音,庄陶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一个人踩着拖鞋,似乎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一步步走进来。
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牙刷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开口问了句:“谁啊?”
脚步声顿了顿,那人似乎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走向另一面与庄陶相隔的墙壁,几秒后远处对面响起了水流声。
看来是特意保持的距离,庄陶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动作上跟着加快了速度。
翻翻篮子才想起自己没带沐浴露,正犯难,不用沐浴露等于没洗澡,要不向那位同学借一借?
庄陶踩着拖鞋走到两面墙的交界处,“那个,同学,我沐浴露忘带了,可以用一下你的吗?”
可对面像是早有预料般,他停了水,从台面上拿下一个瓶子,伸出一只胳膊递给了他。
道过谢,庄陶回到自己的花洒下,把沐浴露倒出一些抹在身上,淡淡的海盐松木味道很好闻,他忍不住低头使劲嗅了嗅,忽然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他没多想,把沐浴露放在台面上,“同学,我给你放这了,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