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第二天醒来,在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里。
睁眼就对上苟益阳那张大脸。
“你怎么在这儿?”陈默问。
苟益阳没好气:“你喝断片了?让你戒酒戒酒,迟早有一天喝死你算了!”接着主动问:“席司宴什么时候回国的?”
陈默倒是疑惑,“问我?你不是说你俩高中时候关系还行吗?”
苟益阳替他倒水,一边说:“早断联了。他出国后基本就断了和国内的往来,虽说读书的时候关系还可以吧,但你知道人一旦长大,那种差距就会越明显。他那个圈子,不是咱够得上的。”
陈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又听苟益阳用八卦的语气说:“不过我听过另一个版本,好像是他家里对他的性向有些意见,这才让他断了和国内的联系的。”
陈默不意外,那两年杨舒乐好像总是为经常联系不上席司宴而闷闷不乐。
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陈默冷笑一声。
放下水杯,“谢谢你昨晚辛苦去接我。”
苟益阳看向他,“我没接你啊,席司宴送你回来的。”
陈默倏然转头。
苟益阳看他的脸色,“真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苟益阳好心替他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我突然接到他电话吓了一跳,等我赶来时,你外套掉在小区门口的大马路上,双手正吊着席司宴的脖子耍流氓呢。”说完不忘教训他,“你也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性,平常压抑太狠,喝醉了就不做人,你怎么敢的啊?”
陈默宿醉头痛,脸色极差,缓慢道:“还不止如此。”
他把昨晚趁着酒醉逼人喝酒的事儿说了。
苟益阳一副他没救了的表情,“你说你没事儿惹他干什么?难怪我看他脸色挺难看。”
陈默酒品确实一般,他自己知道,所以以往的应酬场都会控制自己不过度。
那晚实属酒精上头。
他猜席司宴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好在到底是没用对方亲自动手。
直到他死,二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也担得起一句,英年早逝。
谁知这辈子睁眼第一天,就撞见这人。
大概是报应。
高中时期的席司宴,身量就已经到顶。差不多一米八八的高度,踩着夜色走来,就已经能给人足够的压力。棱叶眼,鼻梁高挺,轮廓线条清晰,十足十吸睛的好相貌。
他担任实验班班长,却显然不是个会告密的好学生,苟益阳一起的这伙人见着他跟见着主心骨似的,朝他靠拢。
还有人主动回答他那句‘人在哪?’
“这儿呢!”
有人招手,“烧得还挺严重。”
陈默早已退回了之前的位置,靠着墙,整个人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之中。席司宴顺着声音扫过来时,视线相撞,陈默能清楚看见对方眼里那一瞬间的怔愣,像是有些意外,和这么一群人在一起的人是他。
但他很快收敛,走过来。
“感觉怎么样?”他问。
彼此距离很近,近到陈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很清冽,足够特别。内搭的衬衫看似普通,卷起袖口上暗藏的金色纹路,却又彰显了某些不平凡。
“还好。”陈默后脑勺抵着墙,对上席司宴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他表里不一的证据。
可惜。
这人端得一副好好班长的模样。
他甚至抬手摸上他的额头,眉心微蹙:“温度是有些高。”
说完都不用其他人接话,他主动安排。
“我送他去医院。”
“你们接下来去哪儿?”得到回答后又说:“都收敛点,真让赖主任抓住,我也救不了你们……舍命救?当我不是人是吧?……班长怎么了,班长也逃不了被班主任骂的噩梦,能吓得我在梦里当场给他解出两道物理竞赛题。”他还能开玩笑,周身气场松弛,心情不错,“老苟,过来搭把手。”
陈默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被两人弄出了巷口。
苟益阳站在车门边拍拍他肩膀,“嘛呢?真烧傻了?”
“先松开。”陈默瞥了一眼还被苟益阳抓着的胳膊,表情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我只是烧,不是病,你囚犯人呢?”
“不识好歹啊你。”苟同学倒是听话放开了手,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两块钱一包的心心相印,抽了一张纸给他,“擦擦,你这个烧挺吓人,虚汗跟不要钱似的。”
陈默接过来,将纸在掌心捏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