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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辛开开心心地掏出包里的新玩具蹲在地上一边陪它玩一边撸它。褚临去厨房放了东西出来看到她还蹲在门口，伸手将人拉起来，顺便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褚周五捞起来，连人带猫放进客厅沙发，“在这儿玩，我去做饭。”

“我给你打下手。”谈辛站起来，将玩具丢给褚周五，跟着褚临走进厨房。

“不行。”褚临站在门口堵着不让她进去，结果没想到腰上被两条手臂圈住，身后贴上一具软呼呼的身体。

他下意识转过身想要回抱住她，没成想谈辛很快松开手趁着他转身溜进了厨房，顶着脸上还未褪的红朝他笑。

“行。”谈辛说。

褚临又想给她刷地雷了。

拗不过她，于是褚临从冰箱里捡出几个好洗的菜让她洗。谈辛知道他在打发自己，认真洗完后表示还想要切菜，他没办法只好同意。

确认谈辛的确切过菜，虽然拿刀手法看着有点儿危险，但一时半会儿纠正了可能更不习惯，他再三叮嘱“不着急，把刀拿好，慢慢来”，得到保证后便让她去弄了。

褚临将米洗好放进电饭煲，将下班回来路上买的处理好的鱼在盘子里铺上姜丝，将盐和蒸鱼豉油洒上去后丢进锅里蒸。

身后传来轻微的倒抽气的声音，刀砸到地上的声音也接着响起。

褚临飞快转身，看见谈辛弯腰靠着墙握着左手，他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查看她的手。

她的左手中指被割了一刀，还在出血，但伤口不算很深。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案板上也有一些血迹，碰到水后蜿蜒成一条细长的红线。

他将人半搂着到水池前冲洗，发现她身子没什么力，心又提起来。

“刀掉下来有没有碰到哪里？脚有没有被砸到？”

谈辛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别道歉，都是小事。”

褚临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从药箱里拿了碘伏蹲在地上给她消毒，一边用棉签点着伤口一边很不医生地轻轻吹气，最后将创口贴贴上。

他坐上沙发，看到她仍然眉头紧皱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眉心也蹙起来，将她抱进怀里，“别憋着，告诉我。”

“没有了，就是有点头晕，歇一下就好了。”谈辛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闷闷道。

褚临沉默一瞬，很快想明白其中原因，低声问她：“你是不是晕血？”

怀里的人静了静，“……是有一点儿。”

褚临才不信只有一点儿。晕血不算什么大毛病，纯粹是心理问题，比如小时候遇到了什么让她对血产生阴影的事。

“小时候我哥拿流血过多会死的事吓我，后来他因为我受伤，就真的被吓到了。”谈辛当做笑话随意说了几句，语气轻松，还有些不好意思。

褚临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语，想说谈辛傻得可爱，谈逍也皮得让人牙痒。

褚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二胎家庭的孩子相处间都是这样，但他能肯定，谈逍绝对是皮得数一数二的典范。

谈辛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流鼻血，原因莫名。谈逍偶尔看见，一边拉着她去水池清理一边吓她：“流血过多会死的，你再流一分钟你就要死了。”

起初谈辛没往心里去，但是谈逍说了不止一次，有一次还举例反问她：“你看电视上那些受伤的人不都会流血吗，然后他们就死了对不对？”

他们看的都是谈逍偷偷从影像店租来的《名侦探柯南》的碟片，里面被杀死的人的确都流了很多血。

而且谈逍已经是个准初中生了，成绩一直都比她好，谈辛觉得她哥哥很厉害，这都知道，她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她很害怕，为了不让郑玫俐和谈迎雄伤心还偷偷写了遗书。很多字还不会写，上面一大半都是拼音，然后郑重地交给了谈逍替她收好。

于是后来每次鼻子一有些异样，谈辛就急急跑去六年级找谈逍，让他帮看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谈逍又逗了她两次，很快觉得没意思了。谈辛太小，他说什么她都信。

但好在没过几天谈辛也不再流鼻血了。

本来是小事，谈逍觉得自己的逗弄最多只是让谈辛知道身体的重要性，流血会不会死这件事以后肯定就知道了，却没想到谈辛一直到三年级都还不知道。

自发性心绞痛5

谈逍上初中的学校离小学不远，他初二时还是会去接谈辛放学。

初中放学比小学晚，于是谈逍便让谈辛在班里做作业，等他放学去教室找她。

那天他打完球去谈辛学校接人，门卫大叔认识这个前大队委，谈逍像模像样地打了招呼后大叔便放心地让他进了学校。

谈逍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一个小男生大声嚷嚷了好几声“丑女”，跑过来时还撞到了他，谈逍扶好他，看着小男孩慌慌张张跑走。

他走进教室看到谈辛趴在座位上，以为她睡着了，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回家了。”

谈辛却好像没睡，脑袋先在枕着的手臂上蹭了两下才坐起身，“嗯。”

站起来以后谈逍才注意到她眼睛有点红。

谈逍牵住她：“被老师骂了？”

谈辛摇头。

谈逍又问：“被欺负了？”眯了眯眼睛，突然反应过来，“是刚刚跑走的那个小鬼？”

谈辛还是摇头，但是眼睛更红了，眼泪像是开了闸很快溢满眼眶。

谈逍瞬间懂了，气直冲上头，低声骂了一句“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