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宁闻言,向后看一眼,心不在焉的将积蓄的“气”打出,随即回到队伍中。
她虽然离开了那块缺口,然而那些怪物却不敢再贸然越过拒马,怕引得那些携带它们体液的气息再杀戮。
从此看来,它们算得上有智慧的生物。
桃酥眼见众人已聚集,便向黑色短女人递去一个眼神,待她回送一个“已准备好”的点头,便将手向上一指。
众拒马因她这朝天一指而化作风中的灰烬,极飞散于空气中。
虽然那缺口处的怪物已畏惧余归宁的拳劲不敢越雷池一步,然而持续在三面冲撞的藤蔓可不知其中情况,拒马被桃酥解散,它们便鱼贯而入,争先恐后地从已出现的缺口涌来。
那黑女人接到桃酥信号以后并没有其他动作,她只是将剑平举,将剑与自己的脸庞平行。
她凝视剑刃,随即消失。
以余归宁小队为圆心,一道弧形光圈忽然显现,不见持剑之人,只能见一道一道剑光闪烁于外,将从因拒马消散度不一出现的缺口而来的藤蔓斩碎于缺口中。
缺口愈扩大,却不见剑光加,即使如此,那些怪物也不能越过缺口一步。
施乌凝心聚神的细看,这才现,越来她并非是一次划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剑光,那剑光并无攻击力,仅是剑随身动而从而在视网膜上留下的残影。
然而奇异的是,她出剑的度与弧光的度一致,这施乌便不能理解,除非她的“出剑”仅是在维持高度移动的情况下将剑“伸出去”再“收回来”,可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既然周围都是怪,不收回来不是更方便吗?
施乌把这想解析剑技的想法甩掉,他连人家的人影都看不见,还妄图看清人家的运剑规律?
思考中,拒马已低得能从外面看清众人的脸庞,可这时,那黑女人却忽然出现了。她将剑一甩,甩开粘上的体液,把剑收回剑鞘。
她好像打完剑技了。
可是外面仍然有巨量的藤蔓,它们从那渐变矮的拒马上看见了猎物,原本因同类短时间内死亡而渐渐消退的进攻欲望再而升腾,于是它们又像蚁群一般涌来。
黑女人视若不见,面色从容地迈步向桃酥身后的阴影,她踏入那阴影中,下楼般走入阴影深处。
当她完全消失时,怪物也越过拒马。
施乌看向桃酥与余归宁,桃酥已站起,而余归宁双手抱胸,饶有趣味的看向那些紧攻而来的怪物。
施乌跟着看去,这时,他才现那拒马已不再消散。这倒是一个异象,只不过他没注意到是桃酥先取消解散还是那拒马拒绝消失。
这问题很快便有了结果,极犀利的不尽其数的剑光像是爆炸一般自那剑光曾掠过之地爆散,不单将怪物尽数斩碎,更将余下的拒马割成一地碎骨。
“我们走吧。”余归宁回头队众人说道。她仍是带头领路,领着众人跨过满地的尸体与碎骨。
施乌跟着队伍,低头看那尸体。这时才现,它们并非植物,它们模仿了藤蔓的形体,连体液也像植株的汁液一般呈现浅绿。从形态来看,它们应当属于某块绿地,至少得是绿草茵茵之地,以此供它们蛇一般爬行与伪装。它们身附的碎石块是从某处取来的,大概是伪装本能作。从那碎裂的痕迹看来,施乌只能想到那一块曾是虫吃人的位置。
施乌觉自己有些落后,便加紧几步跟上队伍。回想刚刚余归宁的表现,极致力量的一拳与那透体拳劲,那那些虫子应当是被她一拳打碎的,只不过那一拳劲力过大,连带着路面也一并被震碎。
想到此处,他对能生还离开此处便充满了信心,有这样强大的人保驾护航,他还愁被这种吃人的虫豸追杀?
心中虽然如此所想,施乌却不动声色,依然老老实实的跟随队伍。
众人依然一路在夜中前行,倒像都市中仍是茫茫的一片漆黑,与来时有所区别之处在于……那沉沉的仅及脚踝的光雾更暗淡了,几乎只能使人朦胧地看出伸出的五指。
一路无语,漫长而安静。周围亦是了无声息,因此尽管黑暗一片,众人仍是跟随着余归宁,无一人落伍。
这沉得像遍及地面的雾气一般的安静似乎也会像雾气一般无限延长,施乌是这样的想法。
这想法很快便被余归宁打破。
尽管余归宁说话时压低了声音,然而在这死寂之地,这悄声低语在长久无人说话之时仍如惊雷一般引人侧目。她道:“这强度不对。”
“我们杀了三种怪,虽然其中两种量很多,一只体型很大,但它们的‘秽’量不对。”
此一言一出,一个身影悄然出现,施乌定睛一看,正是那潜入阴影中的短女人。
“那麻烦了,”桃酥道,“我也感觉不对劲,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这里。快点把剩下的两个人找到,赶紧回去。”
施乌不很能理解“量不够”的意思,便问道:“量不够是什么意思?”
余归宁加快步伐,说道:“跟上,走快点。……量不够的意思就是,我们人这边的秽应当和秽怪那边的秽是等量了。这量有一个基础值,基础值正是由你们这些倒霉蛋决定,在这个基础上,进来的人秽量越大,而后吸引的秽怪越强。我们杀了三种秽怪,总计的秽量显然不够和我、桃酥持平,那剩余的秽量很可能集中到一个或一种怪上,这样的话,它就太强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得快点。”
夜仍是这样的夜,无星无月,这死寂而被怪异星体侵蚀的都市也自星体消隐后再无变化,众人看不出危机到底潜伏于何处,却有了被现与被追及的紧迫感。
施乌与6扫晴也许对那危机认识得朦胧,可已久经危机的余桃两人却已知剩下的那怪物绝对相当危险,甚至已是两人不能处理的范围。她们只希望能在被现以前将剩余的两个倒霉蛋找到,回到现代社会。
可是,这只是一个愿望,是几人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