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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第1页)

么,与其让外人来胡说,她干脆先说清道明:“你阿翁心属的是昭国郑氏和清河崔氏,但是还没有定下是谁,左右就是这两家,大约明后两年,你也要去做新妇了。”

谢宝因垂眸,缄默着。

郑氏虽被士族所瞧不起,但权势滔天,未娶的子弟也中规中矩,不像其他几个风流成性,崔氏也是望族,子弟都是品德高洁之人,两家都算是好去处。

范夫人见这个女郎一言不,不禁疑惑起来:“你不喜欢这两家的子弟?”

谢宝因从思绪中回过神,赶紧摇头,露出个极浅的笑来:“我只是在想能侍于父母左右的时日不多。”

范夫人看着谢宝因,怎么说也是在自己身边养育这么多年,两人虽然互相都有提防算计的时候,但是也有过真情的时候,她揽着谢宝因到自己怀中,轻拍着肩膀:“儿女长成,嫁娶是人之大道。父母者,行养育之责。父母子女为人生过客,明白才能解脱。”

长睫覆下,谢宝因想起家里的那处偏北的屋舍来。

【?作者有话说】

[1]“天下何安?正王谢”:天下为何如此安定,正是因为有王谢子弟。

第4章公主丧命

众多姊妹中,李风最看不惯就是小妹李月,身为女子,身为公主,却偏要离经叛道,不走女子该走的道,读女子该读的书,甚至连他那个爹对她也纵容过度,全然撒手不管,岂非是让天下女子效仿。

一想及这些,他五脏庙内徒生灶火,实在不耐烦,先改道去往洛阳。

随行的谢晋渠则在前往青城山途中,偶遇敬仰的隐居名士,九叩山门而虚心求学,修书家中要迟回建邺。

只有张衣朴率领部下在青城山等了八日,日日叩观门却不得见五公主,只好回禀皇帝,哪知上报的文书刚送出,清都观就来了女冠。

女冠双手合十唱道“无上太乙天尊”,相隔几瞬后,淡然直言:“清晨观中弟子点香时,现真人于昨夜羽化。”

张衣朴快马回驿站,研磨提笔写书,急匆匆盖好泥封,蘸墨写下“马上飞递”,跨过门槛交给等候的驿使:“快!加急将消息送回宫去!”

宫中的李璋才看完第一封说李月不愿回宫的态度十分坚决的文书,无奈摇头,正想就此作罢,紧着近侍又送来第二封文书,上插鸟羽,羽书表示出现紧急情况。

他拿着瞧了许久,砚里的墨即将干涸时才打开。

待第三日,张衣朴收到皇帝手谕,展开看过后,即刻到清都观诏告:“圣上手谕,准怀安真人葬于青城山,塑像于青城山清都观、缈山怀安观两处供奉,诏封‘无上金仙法师’。”

接过旨,观中女冠开山门迎皇家,禁止善信入观。

皇宫中,始终盼着与女儿再相见的贤淑妃得知李月死了的消息,好几次都昏厥过去,醒来又是大哭,身形消瘦如同枯骨,李璋瞧不下去,让人陪同她去往天台观问道,宽宽身心。

才到观中,贤淑妃开口便是问女儿死后的去处,自从幼时生过那件事情后,李月一直痴迷于得道成仙,更是恨上了皇宫,不论她怎么劝说都不听。

上清法师先行道礼,再行君臣礼,然后当场卜了一卦,皱眉摇头:“怀安真人亏欠了人,登不上仙名录。”

被一提醒,贤淑妃不知道想起什么陈年旧事,恍然大悟的叹气:“她有一门幼时结下的姻亲,不曾听那人有婚配,怕是还在等着。”

有皇家姻亲在身,谁又敢尚自婚娶。

上清法师抓了把纸元宝扔进火盆,和蔼笑着:“这是因果承受,如果要了,需要有人帮她。”

贤淑妃抹掉眼泪,这是要有人代替公主嫁过去,所幸并不是什么难事,天下都是李家的,让人替嫁又算什么。

她赶紧追问:“这人选有什么说法。”

想起那人的嘱托,上清法师不敢不遵,拨弄着火星,悠悠开口:“玉体又怎么能拿石头来替。”

得到这话,贤淑妃一回宫就直奔长生殿,只怕迟了就来不及。

李璋听后,只有满脸愁容,扶额说道:“如今世上,还有何人能与郑王谢三族的女儿比拟金贵。”

王谢人伦盛极之时,世家女儿甚至比皇室公主还要尊贵,从不屑与皇室通婚,所以郑氏送女入宫的行为才会被他们不齿。

贤淑妃见皇帝迟迟下不了决心,从宽袖里扯出帕子,搬出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来,小声抽泣着:“如果她那夜能好好呆在我身边,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那一夜,李月跟着还是四大王的父亲进宫赴宴,回来后高烧不断,再也不肯进皇宫。

李璋拾起案桌上的奏疏,瞧着署名忽然笑起来。

整个长夜,长生殿的烛泪已经堆垒成蜡人。

李璋坐在青玉案前,亲自提笔拟好旨,随后又凑近烛火烧了,复再拟旨,再烧,一直到天亮都没睡,朝会也没去,在辰时急诏谢贤进宫。

听着外头紧密的脚步声,他先扯掉束的金冠,然后拿出一副字帖挂上。

在外面整理好衣冠后,谢贤才入殿,臣子还未走到案前三尺三,做君主的已经先失礼起来。

“子仁。”李璋如折腰的木枝,径直扑向谢贤,一出声就痛哭起来,口喊着谢贤的字,“我不配为人,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君父。”

谢贤被吓得愣在原地,低头看死死抱住自己腿的人,披头散全无君王模样,他也随之跪下,双手用力扶住,却又见这人眼底的乌青和眼中红丝:“陛下,何出此言?”

李璋满怀伤心的悲叹:“月儿成不了仙。”

谢贤还当出了何事,听到此言,只觉得好笑,成仙之说本就是假的,他捡了些好听的官话安慰道:“五公主道心坚定,苍天可鉴,定会名列仙班。”

说罢,便要扶起这位君主,但李璋犹如泰山岿然不动,反而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子仁你不知道,一切都由我起。”李璋抬头又低头,摇头又长叹,悔恨之心昭然若知,“林勉死时,我感动他对昭德太子的情谊,下旨将月儿婚配于他的长子林业绥,万万料不到这成了她的捆仙索。”

谢贤脸色滞住,瞬息又继续宽慰:“上清法师道法高深,定有办法解决。”

李璋捂脸哭起来,像是在哭自己的命:“法师说需有人代替月儿嫁过去,还必须是贵女不可。”

谢贤恍然明白起来,脸色也略显僵硬,眼前这位皇帝子嗣艰难,夭折十几个,活着长大成年的公主就只有李月一人,所以才会如此宠爱。

“郑王二家与我没有手足情谊,而子仁与我互为知己,我又实在不忍。”李璋先一味地哭诉,再剖心掏肺的诉说与谢贤多年的知己情谊,最后又是懊悔的模样,“如今想来,我那时便该听你的话,只可恨世上没有早知道。”

外面突然大雨倾盆,砸的瓦片和坚石闷响,谢贤瞥到那副字帖,想到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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