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弥漫四处,浓稠的液体从牢中下方的空隙一点一点往外渗透,让人感觉环境的阴暗,以及地面的黏稠。
这些怪物的血与原本的人血有所不同,沈枝鸢将煤油灯点燃,挂在悬空在墙壁的壁口处。
屋内一瞬间亮起,原本人模鬼样的生物此刻青筋突起,颇有些恐怖的意味,姜肆下意识想要上前挡住女孩的眼睛,但沈枝鸢却上前一步,徒手握住了怪物死命往外延伸出的手掌。
姜肆的举动顿住,眉峰一挑,眼睛微微眯了眯。
“你不怕?”他问道。
从姜肆的角度望过去,女子的目光坚毅,那对金眸因为煤油灯而映照出一些光亮,此刻她皱着眉,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将目光放在那些怪物的手上。
她并没有看他:“我自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习惯了。”
女孩抽空看了一眼男人:“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可能名字相同,但生活方式那是丁点儿不同。”
这句话有着自嘲的意味。
沈枝鸢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里暗暗感慨自己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
她这个演技,不用多说,在现代都是拿影后的剧本的。
果然此话说完,姜肆的表情一变,那小刀被拿在手上,又似在瞧她的脑袋,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即便是有一点点概率,他都不想错过。
笑意染上眉梢,沈枝鸢有些不明白地看面前的男子,下一秒,就听见他用调侃的语气接住了她的话——
“没关系。”少年又笑,“反正横竖都是你。”
沈枝鸢:“……?”
不是,这是逮着她了是吗?
她怒极反笑:“对,是我。”
“承认了?”他的音色有些小尾巴的吊钩,上扬时很好听。
“……?”
不是,这算哪门子承认?
沈枝鸢真是要拜天拜地了。
懒得理他,女孩自顾自的将那怪物的手掌摊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上划了一刀。
血液从伤口流出,最后缓慢地落入小瓶子之内,流动的度很缓慢,但必须得说明的是,此血液在刚流出来的那一刹那,确确实实是与人血非常相似。
小瓶子的血逐渐被灌满,沈枝鸢将怪物的手扔进了牢内,又顺道拿起塞子盖住了瓶子,随后毫不犹豫地往外走,没有丝毫要等少年的意思。
姜肆也不急,只是姿态从容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上下抛了抛。
下一秒,划破空间的声音响起,再次注意时,那石头已然带上了血迹,从那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手掌之间穿透。
怪物痛苦的嘶吼在一瞬间变响,可他只是用懒散又恶劣的声音不耐烦说道——
“真是……”
“吵死了。”
沈枝鸢出了牢狱,在刚踏出台阶的那一刻,就将药瓶藏匿在自己的袖子口。
风声躁动,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沈枝鸢下意识往那儿一瞥,在人影即将出来的那一刻,立马闪身躲到了一侧的假山内。
远处声音还在絮叨。
熟悉的声音夹杂其中。
“墨梓胥,我来此处只是来收集那血液,至于救人,并无此意。”
“你让我看的那位姑娘,恕我看不了。”
墨梓胥的声音没有波动:“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她身体的虚弱程度,以及她的骨龄。”
“借口罢了。”
“不好意思,我不救人。”
话刚说完,沈枝鸢便从假山的缝隙之中看见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再然后,是仙气飘飘的少年白绫随风舞动的模样。
是夜斯年。
“你在害怕。”少年调侃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刻意地压低,却抵不住他的笑。
他将头靠在了女孩的身上,从其它视角看,是拥护的姿势。
他笑得甜丝丝的,大掌拍了拍少女的手臂,说:“别怕,我在。”
我不会让任何人,认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