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用叉子将一块通心粉插了个对穿,好像将对素未谋面的执行部长的怨气全撒在它身上:“感觉这两天的体测我一定会丢大人的,可能我还没入学就要出名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昨晚你已经出名了。”古德里安很没良心地笑了笑,示意云镜朝周围看看。
云镜朝周围张望了一下,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早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很多同学包括曼施坦因教授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一开始我还不觉得,但是怎么感觉这里都有人在议论我。”
古德里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守夜人论坛递给他,一边绘声绘色地为他描述昨晚激烈的“云镜Vs恺撒”之争,一边欣赏着云镜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云镜将手机还给古德里安,然后在心里敲定了芬格尔今晚的死法后解释道:“这个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昨晚我一心在研究您和丽莎校董的一些问题,芬格尔一直在旁边对着电脑傻笑说要赚大钱,我还以为他在炒股或者做电商。”
古德里安摆了摆手表示很理解:“芬格尔这个孩子是这样的,但是他并没有坏心,只是可能方法有失偏颇了。”
云镜捂脸道:“他有失偏颇的方法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我和恺撒·加图索无冤无仇,现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对手了。您也听到了他那晚宴会上的宣言,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是第一个向他挑战的。”
“没有那么夸张。”古德里安一脸淡定地喝了口柠檬水,“说到底就是开了个盘赌你们谁会升阶s级,接过也要等正式的3e考试结束。
而且我可是听说他把下半年的午餐费都压上去了,这不是侧面反映你这位师兄很信任你嘛,说不定这次之后你和恺撒同学还能做朋友呢。”
云镜现在有些相信芬格尔说的他的导师时不时脱线是认真的,这位教授真的很会在不该乐观的时候淡定给你看。现在盘口里的押注池已经到了恺撒3o万美金,他27万美金了,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百二十斤的肉这么值钱。
其实这还得归功于丽莎昨天丢在他身上的1o万美金,直接抹平反了他和恺撒之间的差距,但是因为纸面数据差得太多的原因,最后恺撒还是优势反。
反倒是有好事者开始打听这个豪掷万金的“银色雪莉”是何方神圣,甚至开贴八卦她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学生之间的关系。
下午的体测课上,云镜和一众预科生换上印有卡塞尔学院半朽世界树校徽的专用紧身服,样式介于长跑运动服和潜水服之间,不同的是在胸口、腰腹、大腿、脚踝等处装有许多收集信息用的电极。
在Fathomshote1&marina酒店后一大块原本是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原本酒店大价钱保养的珍贵草坪已经被改造成一处田径测试场,让云镜对于卡塞尔学院的钞能力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平日西装革履的男同学们此时一个个藏在衬衫下达的胸肌将紧身服撑得鼓鼓囊囊,女生们也扎起高马尾露出肌肉线条好看的胳膊和小腿充满年轻活力的气息。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些天自带话题度的“金贵公子”恺撒·加图索,因为长期锻炼和冲浪的缘故,他紧身服下壮硕而健康的身材让许多女生都捂着嘴交头接耳,甚至有胆大的女生假装摔倒到恺撒的身上就为了感受那“宽广的胸怀”。
今天的恺撒与那晚丽兹卡尔顿酒店宴会厅里锋芒毕露的演说家形象有些不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阳光健康的外形与和善近人的态度着实为他加了不少分,很多学生主动上前与他打招呼。
而恺撒偶尔视线落在树荫下抱着膝盖的云镜身上时也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主动与他颔示意。
“作为著名混血家族的少东家,手下那么多保镖和耳目,怎么可能不知道开盘的事情呢?”云镜叹了口气暗自感慨自己命运多舛。
云镜虽然不至于瘦到皮包骨,但是白皙的皮肤下能看到的只有静脉血管而不是肌肉块。在仕兰中学的时候体育就是他的弱项,他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教室里看书或者趴在阳台上看男生们在篮球场上奔跑如风,女生们鼓掌喝彩。
而今天两位像是从《第一滴血》和《终结者》片场下班的教官表情严肃地点名确认到课人数,云镜绝望地现自己似乎连请假都不行。
“预备,砰!”随着阿诺德教官的一声令枪响,第一批百米测的学员已经冲出起跑线,让云镜目瞪口呆的是第一批8名学生的成绩已经让他有些汗流浃背,其中最差的都跑进了9秒。
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牙买加飞人博尔特在1997年世锦赛上次获得百米冠军,成绩为9。86秒。随后,他在2oo1年再次获得百米金牌,成绩为9。99秒。(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2oo7年被泰森·盖伊的9。85秒打破,而在2oo9年,盖伊以9。71秒的成绩刷新世界纪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换句话来说,这里面随便挑一个不用去准备都能在奥运会和世锦赛上拿金牌,顺便破一下世界纪录。
第二组更夸张,尤其是在这一组的恺撒,整个人像只捕猎羚羊的金钱豹,动作流畅而且度极快,最后领先第二名几乎三个身位,7。95秒!轻易地将此次百米跑的记录压进了8秒。
云镜排在了第三组,站在跑道上望着公事公办的阿诺德教官第三次举起令枪示意所有人就位,他再次放弃了请假的想法。
深呼吸一口,云镜望着跑道打算破罐子破摔,跑多少是多少吧,大不了被嘲笑呗。
“你只管全力跑,剩下的交给我。”
一个女声在他耳边低语,云镜一个趔趄差点抢跑,刚准备扣动扳机的教官朝他露出责怪的眼神,一旁看热闹的同学们也传出善意的哄笑。
云镜双手合十表示道歉,然后目光快扫了一圈现并无异样。
但是他的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刚刚那是谁在说话?
那女声清冷得像是极北冰川上的雪和风,跨过千年的岁月在他的耳畔回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像是彼此曾经互相扶持跨越过千山万水,共饮过比死亡还要寒冷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