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楊曉生還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他有些困惑地看燕知,「我們招了學生嗎,您在哪兒招的?」
燕知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他……」
總不能說是在酒店招的。
牧長覺把書包重搭到肩頭,慢條斯理地低頭髮簡訊。
「你先去忙,我倆一起去校醫院,回來我跟你具體說一下。」燕知跟楊曉生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
「那您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楊曉生說完,有些失落地上樓了。
「先坐會兒。」牧長覺拎著燕知的包,在一樓的長沙發上的自顧自地坐下。
燕知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坐下。
但是按照經驗,他自己現在估計也就還能走個兩百米,是肯定一口氣走不到校醫院的。
所以他也跟著坐下歇會兒。
「你不用跟我去。」燕知又開口推辭了一遍,「你現在不應該正是忙的時候嗎?」
「我是忙。」牧長覺把書包帶調長了一點,更適合自己的身型背,「但是忙的內容不就是和燕老師相關的嗎?你和劇組簽過合同的。」
他從包里掏出來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保溫杯,倒了一杯熱水給燕知。
他又提醒燕知,「而且我也跟那個學生一起上過課啊。當時我就坐他旁邊,算起來,我被傳染的風險不比你大嗎?」
燕知喝了一口水,身上剛剛輕鬆一點。
聽見這一句話他又有些皺眉,「你跟他坐在一起了?你確定嗎?」
看見燕知有些坐不住似的要起來,牧長覺不慌不忙地思考了一下,「也可能記錯了。」
「怎麼可能?」燕知不信。
過去牧長覺記台詞一絕,幾千字的台本一個小時就能記住,從來不耽誤哄他按時睡覺。
「怎麼不可能?」牧長覺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歲數大了,什麼記不住都是正常的。」
「那趕緊去醫院。」
剛才燕知設想自己萬一被傳染的時候,預計了一下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多吃一點藥,但是好在這一部分費用醫保可以全額報銷。
現在聽見牧長覺這麼說,他心跳又有點快。
「燕老師還沒說呢,廚房可以借給我嗎?」牧長覺舒展了一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扶住燕知的後背。
燕知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又有點弄不清他的邏輯,「你什麼時候用?」
「每天飯點兒。」牧長覺似乎當他同意了,「食材我都不用你的,我只借炊具。」
他這時候又多出一層十分沒誠意的邊界,「如果燕老師介意我可能得病了,那炊具我也可以自己準備。」
「怎麼可能得病。」燕知有點上火了,語氣不大好。
「這不是去醫院看看就知道了嗎?」牧長覺搭在他後背上的手有意無意地拍了拍,「起來吧,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