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淋了一路的雨,不差这一会。”光渡闭气钻进水里,让热水漫过他的长,“最后一步戏必须做全,妹妹,你帮我拿那件玄黑色熏过香的衣服。”
今夜险中又险,每个入局之人都有意料之外的展。
白兆丰在旁侍立,同样神色紧绷。
只这样待在他身边,便感到无声的安宁。
光渡穿衣的片刻,宋雨霖拿过剪子,快剪掉他被烧焦的头。
那是因为光渡为了配合他,不仅门户大开,还特地支开张四,就是为了让王甘不惊动任何人,直接把他带到今夜的旋涡中心去。
光渡叹了口气,“对不起,雨霖,今夜吓到你了。”
宋雨霖如今在中兴府经营了不少产业,手中掌控不止一支商队,人称小宋娘子,却鲜有人知其闺名。
光渡向来解语善意,定然能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可是如今看他睡在自己身旁,皇帝那不安的心便被安抚了。
“来不及,他另有要事。”光渡简短答道,“等下你就扮成哑仆出去,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亲自主持扫尾——虚陇的三个窝点,你都挨个去扫一次,虚陇抓了宋珧老家的仆人、和当年他救过的农夫,动作要快。”
不过片刻,光渡就拾掇齐整。
但仅从只言片语,就推测得出光渡度过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夜。
灯下两人会面,如揽镜自照。
上次孙医正为他诊过时,就已经说了,多思忧虑,伤神折寿。
皇帝临时起意来到光渡宅之前,本来是想把光渡叫起来的。
长子宋沛泽,其妹宋雨霖。
“光渡”一个猛子从床上翻了下去,把衣柜打开。
而今夜光渡一身伤,宋珧却只处理了光渡左臂上最要紧的那处,其他伤处都不曾包扎,就让他这样回来了。
索性光渡头茂密,盘上冠后,倒也看不出来他有一片头断过。
这座大衣柜看似装满了衣服,实则中空,背板升起后,俨然看到连着墙外的一个洞口。
丑时时分。
可当他们披散长,再刻意模仿彼此时,就足有六七分相似。
光渡仔细看她,“没事吧?”
“方才宋珧气极了,骂我了。”光渡露出一抹无奈,“今夜出前,我就已经服下了解毒药,虽不完全对症,但总归性命无忧,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宋珧有空再说吧。”
就是有血迹渗出,深色的衣服也看不出。
洞口之下是一处密道,而真正的光渡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孩子思虑这样重,是他之过。
少女脸色白,“没事,皇上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在旁边看着我睡觉,叫了我几声,我一直在装睡,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看书了。他一直以为我是你。”
皇帝看得心中爱怜不已,想伸出手摸摸光渡的侧脸,又怕惊醒他。
宋雨霖蹙眉道:“哥哥,你穿的是宋珧的外衣,既然已和他见过,他居然没有帮你处理伤口?”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在光渡这里过了夜。
袍子宽松,他便将领口扎得格外严实,身上未干的水珠润出若隐若现的腰线,愈显得身形颀长。
宋雨霖已经从密道离开,去替他清扫最后的隐患。
于是光渡沉肩而立,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