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细雨如丝,潇潇雨幕悄无声息地将京都笼罩。
奕王府,书房。
孙成梢还挂着雨珠,拱手俯身说道:“禀告王爷,刑部那边传来消息,黄山已经被抓进天牢,并且在马德明的审讯下,黄山已经开口了!”
六皇子面色微变,眼神中充满疑惑:“黄山?怪不得春闱结束后他不回来见本王,不过他怎么会被关进天牢?”
“据刑部传来的消息,在黄山的考舍中现了书抄!”
六皇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说道:“这不可能,所有藏匿书抄的考舍号牌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并且分配这些考舍的号牌全都在我们的人手中,怎么可能会给黄山?”
“在审讯过程中,据行人司的马德明所说,黄山考舍中的书抄很有可能是钟烁弄进去的!”
“什么!没想到啊没想到,常年打鹰却被鹰啄了眼,这事可真有意思!”
六皇子猛地站起来,然后又缓缓坐回去,靠在椅子上冷笑着说道。
一旁的卫长平突然出声提醒六皇子:“既然黄山已经开口,那黄山这条线上的人便都保不住了。”
六皇子皱眉沉思许久,最后无奈地说道:“孙成。”
“属下在!”
“去处理吧,记得做得干净些。”
“是!”
等孙成离开后,卫长平继续说道:“贡院藏匿书抄一事又如何遮掩?”
六皇子微微一笑,面色阴冷:“不用遮掩,他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过你去把这次收的钱全都送到礼部司郎中手中,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属下这就去办!”
半个月后
皇宫,紫宸殿
行人司京都旗主马德明,刑部郎中刑和义,大理寺寺正张正奇跪在大殿上:“微臣马德明、刑和义、张正奇拜见陛下!”
赵乾将奏折放下,轻声说道:“起来吧。”
等三人站起来,赵乾喝了一口茶:“张正奇,半个月过去了,春闱作弊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张正奇连忙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说道:“启禀陛下,春闱作弊一案已经全部查清,礼部司领皇命负责春闱考试,为国选材,然而以礼部司郎中为的众多官吏不仅不思图报皇恩,竟还罔顾国法,私相授受,大肆敛财。”
“他们从全国各州送上来参加春闱士子的名单中,挑选一些文采出众的士子进行标记,并将各州送过来的士子画像让贡院分考舍号牌的吏员熟记。”
“一旦这些被标记的士子前来申领考舍号牌,吏员就会将藏有书抄的考舍分配给他们,最后在金吾卫检查考舍时,以夹带书抄为由,将这些被诬陷的士子羁押。经过整理,本次查抄行贿金额竟高达二百多万两白银!”
砰!
赵乾猛地将茶杯摔在大殿上,面色狰狞地咆哮着:“反了,反了,这些混账简直是狼子野心,如此地卖官鬻爵,他们就快要把科举当做自家生意了,该杀,该杀!朕要将他们扒皮抽骨,剁成肉泥!”
殿内太监、宫女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头默念菩萨保佑。
良久,赵乾心中的怒气才渐渐平息:“这些年来,金吾卫查抄的作弊士子难不成都是被诬陷的么?”
张正奇急忙开口:“他们只承认这次的,至于之前的他们咬死也不承认!”
赵乾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若是连之前的都承认了,恐怕不用朕收拾他们,他们也死到临头了!”……
赵乾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若是连之前的都承认了,恐怕不用朕收拾他们,他们也死到临头了!”
张正奇低头沉默,不再接话。
顿了顿,赵乾继续说道:“礼部司郎中不思皇恩,卖官鬻爵,着令追毁出身以来所有文字,流放琼州,遇赦不宥,其族人三代不得参加科考,已经为官的三年考绩不得为上。礼部其余人等交大理寺依照律法判决。”
“本此春闱中被诬告的士子重审查后,若真的是被诬告,则将其考卷归入礼部,重评定。至于那些行贿的士子,处罚他们三次春闱不得参加!”
“微臣遵旨!”
正当张正奇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赵乾突然喊道:“马德明留下!”
刑和义和张正奇扭头看向马德明,眼神充满疑惑。
就在这时,七公主带着食盒来到紫宸殿后门,就要进去。
值守后门的小太监急忙上前一步,俯身说道:“七公主恕罪,陛下正在和大臣商议国事,您暂时不能进去。”
七公主眉头皱起,轻声说道:“本公主来给父皇送膳,若不让本公主不进去,父皇饿肚子了怎么办?”
小太监顿时汗如雨下,惶恐地说道:“这……不如您将方盒放在这,一等国事结束,奴婢亲自送进去。”
七公主噘嘴,不高兴地喊道:“不行,本公主亲自送,父皇才能感受到本公主的孝心,你替本公主送进去算怎么回事?”
小太监被吓得都快哭了,急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七公主,奴婢职责所在,您真的不能进去。”
看着小太监的可怜样,七公主不耐地说道:“算了,不进去就不进去,那本公主在这等着总可以吧。”
小太监急忙露出笑脸:“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