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便有身着珠花绸缎的俏丽丫鬟鱼贯而入,将堆积如山的礼物逐一拿走。
谢林安见状,偷偷凑到夏知秋耳旁,低语:“光是那个白玉瓷瓶就价值一百两,我看这些礼物,黎民百姓怕是把自个儿卖了都送不起。”
夏知秋也端着笑,私底下低语:“你当我不知道吗?只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惹事为妙。”
谢林安虽讨厌贪官污吏,却也没多说什么。他可不想激怒了这样城府深的地头蛇,把几人的安危搭上。
就在这时,门房突然心急火燎地跑入花厅,道:“大……大人!不好了!”
郑大人见门房没半点规矩,惊扰到在座的人,立即吹胡子瞪眼,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到底怎么了?值当你这般慌张?”
门房看了一眼夏知秋,犹豫片刻,不知当不当讲。
郑大人也回过味来,轻咳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讲的,你倒是说啊!”
门房颤巍巍地道:“就是上次那个泥腿子又来了,这次他还带了刀,说,要是大人不给他一个公道,他就自刎于府门前!”
“啧……”郑大人做贼心虚一般窥了夏知秋一眼,道,“实在是不凑巧啊,夏贤弟。府中突然有些急事,怕是过几日才能款待你了。待明日,为兄便亲自设宴,请你来吃酒,你看可好?”
这是下逐客令呢!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知秋和谢林安面面相觑,她也不是什么爱招惹是非的人,于是顺着梯子往下爬,从善如流地接话:“那也巧了,我这边也有点急事,得回去一趟。若是有空,咱们再聚。”
说完,郑大人便让丫鬟带夏知秋和谢林安出府了。
临走前,他们听到郑大人吩咐县尉,道:“梁大人,这事儿你去处理吧!”
夏知秋这才想起,适才站在郑大人旁边的那名年轻男子,确实和梁二爷有几分神似,他应该就是分家了的庶出少爷梁三爷吧?
夏知秋一面思索,一面出了郑府。
谢林安突然扯了扯夏知秋的衣角,道:“随我来。”
“嗯?”夏知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了过去。
他们蛰伏于某个暗巷里,见梁三爷从后门出来,和拿刀的年迈农夫交涉。
离得有些远,夏知秋听得不是很明白,只见梁三爷一直彬彬有礼,如沐春风地同农夫交谈,说他一定会帮他处理好这些事的。
农夫似乎被感化,涕泪横流,他放下手里的刀具,给梁三爷磕了几个头,便离开了。
夏知秋不免感慨:“瞧着,这梁三爷人还不赖,大年初一也为百姓办事啊!”
谢林安冷笑一声,道:“不过是缓兵之计。”
“嗯?何以见得?”夏知秋不懂了。
谢林安让她再等一等,说后头还有好戏来瞧。
没过多久,梁三爷身侧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对方用黑布蒙着口鼻,询问梁三爷的指令。
只听得梁三爷脸上的笑意丧失,冷淡地道:“郑大人要这狗东西的命,找个僻静之处,将他处理了吧。”
“是!”黑衣人听命,急忙朝农夫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夏知秋大惊失色,她结结巴巴地问:“这是要……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