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
月悬高空,神机城经过黄昏残阳的洗礼,终于带着血淋淋的疲惫,陷入了沉睡。
——
次日一早,千山宗。
六宗弟子齐立演武场,正式开启个人晋级赛。
进入晋级赛的十几位弟子轮流上擂台抽签,行进之中意气风、玉树临风、昂扬向上,对此次前十夺榜志在必得。
直到一个怪异的人上台。
左缠绷带右挂手臂,除了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从头到尾严丝无缝,一瘸一拐,活像个老乞丐,让人见之尤怜。
就连唱喏的打酱油弟子看他颤颤巍巍扒拉上抽签盒的龟,都不忍直视,干脆跑上去,替他拿稳了灵签。
“谢谢。”
他很礼貌地道了声谢,便在众目睽睽中一步一步拐下阶梯,回到候席处。
然后又一个绷带缠绕的人拄杖上前,这回步伐倒是稳健了许多,只是在稳步中偶尔来上那么虚浮的一脚。
其实就是走几步踉跄一下,走几步踉跄一下,让人不由得怀疑,此人是没受过伤吗?
连拐杖都拿不稳。
看的人着实着急。
“多谢。”
终于在众多纠紧的目光中,那人成功抓着灵签,拐下台。
下一个依旧除了眼睛就是绷带,不同的是,这回支撑他整个身体的,是一把剑。
折射出金光,与周身那股子惨状格格不入。
倔强地谢绝旁人的帮衬,机械性扭动打着膏药的手臂,拿走最后一支灵签,迈着抽风的步伐,昂下台。
半途还不忘警告那些盯着他不放的眼神,闷声来上一嘴:“看什么看,没见过伤患么。”
妙雪小嘴微微张,多眨了几下眼,似有不解。
“云起宗那群没脸皮是……被偷家还是祖坟被盗了?”
妙安轻轻摇头,她这回是真看不懂了。
陵水宗的弟子面面相觑,末了姜升不由得声:“云起宗弟兄,真乃犟人。”得到同门的一致认可。
隔壁桑阳宗的弟子看得幸灾乐祸,在他们看来,这回真是火烧财主楼,恶有恶报。
中间心瑶觉得不大对劲,轻声提醒他们:“师兄,我看还是小心为上,指不定是障眼法。”
季墨叉腰,理当应得地摆摆手:“小师妹你就放心吧,缠成这球样儿,剑都拿不稳,如此大费周章,没理。”
“我觉得小师妹说得对,”狄邱狭长星眸微眯,“云起宗行事乖觉,为了进榜,费尽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崔休点头,表示没意见。
季墨闻声,也不由得严肃起来,看向云起宗的目光变得愈不善。
长信宗那头,朱兴戳戳身旁几人,“师兄,你们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萧怀冷哼,“管他真伤假伤,我来一双吊打一帮,可惜了,那姓凤的家伙没本事上场,要不然,我的符箓崩脆她!”
“比起输赢,”公孙良轻摇折扇,桃花眼轻佻,将绷带底下若隐若现的血色看得一清二楚,“我倒是更在意,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