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火光将凛冬驱散,即使隔着数里地,那火势之盛夹带的炽热扑面而来。
众将看着这个面相人畜无害的皇帝。
心里都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
如果说第一次炮轰瓦剌是于谦顶着压力,那么第二次炮轰瓦剌则是朱祁钰的一意孤行。
得益于前期预判了紫荆关的独特战略目光,以及在北京保卫战的亮眼表现。
朱祁钰在军中的声望一时无两。
最关键的是,在第一次炮轰瓦剌大营后,孙太后和朱祁钰在宫中争议许久,最后以朱祁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来告终。
次日便传来圣皇太后孙若微生病的消息。
大家都认为这次年轻的皇帝要吃点苦头,可过了半晌,没个动静。
大家都心里揣着疑惑,可没有人敢问,毕竟这是宫廷之事,他们作为臣子如果过问属实敏感。
不过也让这些臣子对朱祁钰有了些捉摸不透,自从那一次孙太后没有上朝听政。
朱祁钰以雷霆之势裹挟太祖祖训杀了徐珵以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陛下说笑了,只是太上皇还在营中,真要有个损伤该如何向圣皇太后还有懿贞皇后交代?”
王敬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朱祁钰大方一笑:
“上皇洪福齐天,瓦剌必胜之势且伤不了,区区炮火,怎可伤?王总兵还是太低估了上皇的重要性,瓦剌就算死再多人,他们也得保护上皇!”
王敬有些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毕竟他只是一个武将,行军打仗没得问题,但是要玩政治属实是为难了他。
一旁的于谦解释着:
“王将军,瓦剌手握上皇,就是想令吾等投鼠忌器,今日陛下反其道行之,且夜色暮,若上皇有个闪失,吾大明必将起全国之兵讨伐,吾任何余地!”
而后如同老师一般讲解:
“这是其一,其二,上皇对他们的作用,待他们退回关外,可以继续向吾朝索要物资,甚至可以。。。”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朱祁钰,不知道该不该说。
朱祁钰笑了笑,直接说出来他的担心:
“于尚书既有顾虑,那不妨让朕来说吧,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拥立上皇为帝,挟天子之位以令天下!毕竟,上皇复位,未尝不可,届时,天下人将如何看待?”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众将尽皆脸色大变。
是呀,这天下,终究是老朱家的天下,如果真的有两个皇帝,又会有多少投机分子呢?
毕竟生而为人,谁不渴望进步呢?
而进步的最大捷径,不就是从龙之功?
看到这些将领们纷纷脸色阴晴不定,朱祁钰道:
“既然朕将此事说出来,也不怕有人说出去,不过朕同样相信,上皇是能够分清是非。”
朱祁钰心里想着,同样也默默念叨:「若是哥哥你真的答应了瓦剌这件事情,那么朕与你,毫无情义可言!」
毕竟他将历史全部打乱了,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动静,但是因已经种下,果大概不同。
且不说朱祁钰这边的感慨。
石亨引京城剩余兵马,遣都督孙镗、昌平伯杨洪各领两万部众共计七万三路齐进,追击也先!
兵荒马乱中,动辄之间死伤无算,在那片熊熊烈火中。
也先残余五万精兵仓皇逃跑,你追我跑。
至次日凌晨休整。
他再次步入了打游击战的苦命日子。
好在这所率骑兵皆为数战之兵,纵使士气低迷,但却没有军心溃散。
他们现在的信念只要一个。
我要回家!
带着回家的信念,他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一路上大肆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