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到门口,就见隔壁屋子的门开了。
顾梓晨在门口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今日收获不小。”
秦月夕心情很好的将手里的药包提起来扬了扬,又跟着说了句:“我先回屋,有点儿想法儿要捋捋,等饭后咱们照旧开始治疗。”
“好。”
顾梓晨一点头,随手就将门关上了。
秦月夕才抬腿迈步,忽然又停下来,她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才惊觉到刚才顾梓晨开门前并没有这个声音传来。
那就是说他一直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不知等了多久,才会听到她的脚步声就第一时间开了门。
她低下头,鬓边一缕青丝滑落下来,被她抬手轻轻掖向耳后,也遮去唇边似有若无的一抹弧度。
秦月夕前脚才进门,后脚伙计就送来了晚饭,她才想起回来时只顾着跟账房借纸,却忘了吩咐伙计给她送饭,但看到他手里还有另一份同样的饭菜,顿时就明白过来。
“这份是隔壁公子的。”
她虽然是问句,用的却是一种陈述的语气,果然听到伙计点头说:“是的,公子一早就吩咐了,灶上随时备着饭菜,等姑娘回来就立刻送过来。”
“所以他也没吃,是吧。”秦月夕的声音渐小,听起来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伙计拿不准她是不是在问自己,还是回答道:“是,公子也没吃,他吩咐了等给姑娘送餐的时候再一并给他也送一份。”
秦月夕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接过托盘对伙计道谢,随后就回了房间。
她没有忙着吃饭,而是快地将之前脑子里想到的思路给写了下来,那两味药犹如指路明灯一般替她拨开了一层迷雾,在对用药一途上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秦月夕重调整了自己的方子,之后便去敲了隔壁房间的门。
“顾大哥,有件事儿我需要提前跟你说一下,我调整了用药的方子,想着该跟你打个招呼,这方子你看下。”
她将改过的方子递给顾梓晨,他对医理一道也有涉猎,虽不精但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懂,即便是不懂,秦月夕也认为自己有义务将改方子的事告知对方。
顾梓晨虽然将方子接过来,却直接叠了,推着轮椅回到桌边,就着灯上的火苗点燃了,丢进桌上的空碗里,眼见着那纸就烧成了灰。
“下回有什么决定,你做就是,既然让你治了,就不会怀疑。”
顾梓晨的表情和声音一如往日清冷淡然,可秦月夕就是觉得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埋怨。
“你信归信,但说我还是要说的,这是规矩。”她摇摇头,被人信任的感觉是挺好,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顾梓晨见她坚持己见,眸光微微一黯,盯着空碗中的那堆灰烬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月夕义务尽到,心头一松就回房去了,虽然此时距伙计送饭来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好在现在是夏天,饭菜依旧是温的。
晚饭过后,秦月夕去厨房借了一口灶,开始烧水煮药,今晚虽然没有顾父从旁协助,但十枚铜钱的小费还是能请到一位伙计来帮忙的。
只是顾梓晨并不愿让陌生人近身帮他沐浴换衣,所以那伙计只需要做些粗活打打下手,小费也不少赚。
秦月夕今晚用的是改过的方子,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剂量,准备先看看效果。
顾梓晨在泡脚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不断地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