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剑就直取你狗命!”
界碑损坏之后,周围魔气浓度增长了何止十倍?尤其是断石
附近,黑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翻涌,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终究是勉强了。
这一剑大概用了微霰平日七八成的功力,可出手时的反噬削去了三成,疼痛又削去了三成,叫他这一招最后变得轻飘飘的,轻易就被剡锋化解。
逐晨心猛地一提,但又不敢离开风不夜身前,见微霰平安落地才松了口气。
她很想叫微霰不要冲动,可剡锋人多势众,覆巢之下难有完卵,所有人都得硬着头皮上。
剡锋如今还在跟他们斡旋,目的很明确。一是想拖垮梁鸿落的体力,他知道龙骨剑不能长期持有。二是想慢慢包围朝闻,毁去城镇,攻陷凡界。
可恨的是战力悬殊,他们这边无论如何变通都限于被动。
逐晨偏头,看向快被雷光包围的风不夜,嘴唇苦涩,担忧不已。
下方梁鸿落已不与对方废话,化为残影冲将出去。
夜倾扛着战旗旋了一圈,用力插到地上。众人手中武器的战意顿时强烈了两分,夜倾呼喝道:“冲啊兄弟们!叫这帮败军知道什么才配叫将士!”
夜倾率领众魔军紧随其后,为梁鸿落支援。
梁鸿落果真英勇,身先士卒,匹夫难当,很快在对方的防线中撕出一条裂缝。
可惜对面的魔修根本不欲与他对抗,见他靠近便转身撤逃,齐整的队伍也一哄而散,没有规矩地朝着反方向进发。
梁鸿落只好追着他们,大骂他们没有出息。
逐晨见到正朝她靠
近的一群魔修,无暇再看热闹,随时准备反击。她握紧手中长剑,长吁口气,轻笑一声道:“瀚虚,我不能叫你坠了我师父的名声,是不是?”
一时间真是群魔乱舞。
逐晨护着风不夜苦苦作战,梁鸿落追着剡锋等人势不可挡,怀谢、微霰等人守在古城周围,抵御虾兵蟹将。
各种铁器碰撞的铿锵声,伴随着炫目的光彩,不断炸裂在众人耳边。
古城内,尚没离开的散修们聚在一起,注视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惴惴不安。
战火就在不远处烧得猛烈,他们也感觉自己正在火架子上烤得难受,暗恼方才一念之差没有趁机离开。
若无小声问:“出去吗?”
一魔修胆怯地道:“可这不是我们的活啊!”
“若是我们早想掺和到这种是非来,何必在魔界边际处苦苦流浪?”
“斗法本不是我所长,我只会吃喝玩乐、插科打诨啊。”
“你瞧瞧方才那几个大招,莫说落到你我头上了,随便擦个皮,我们命都没了!比不上的。”
“逐晨道友真厉害啊……往日看着柔柔弱弱的,真打起架来竟一点也不含糊。”
“道君不柔弱吗?你看人家还在上头擒龙呢。”
“逐晨道友法力真是高强,那道道法术跟不要命似的往外施放,将敌军挡得这般严密。她灵脉是没有边际的不成?”
“道尊究竟在做什么啊?赶紧出手解决了这帮祸害吧!”
众人哄闹成一团,正策划着
逃命,若有突兀插了一句:“这不是魔界的是非,这是朝闻的是非。这抢的也不是魔君之位,是天下大道啊。”
众人默然。
天下大道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按理来说,界碑破碎,是天道在垂怜魔修,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何要为朝闻忧心忡忡呢?他们与剡锋才是同类人啊。
若有拔出自己的武器,坚定道:“当日我离开都城,就是因为觉得都城人情过于冷漠,整日只有杀伐强弱。今日朝闻若是沦陷,天底下再无我可去之处了。不如一战。”
若无立即响应:“不如一战!”他的盈袖姐姐还在上面呢。
几位魔修嘴唇嚅嗫,说着快要哭出来:“哪有游客……哪有游客替人守城的道理?不过是在朝闻吃过几顿饭,这也太亏了吧?”
话是这样说,武器已经掏了出来。
众人咬咬牙,叫喊着跳入战场:“我等来啦!贼人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