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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姚度掉了一下书袋,便细细地向崔耕解说起这县学的门道儿来。

说到县学,就要先说一下唐代的科举。众所周知,唐代的科举常科主要以进土科和明经科为主。而这参加科举的考生又是怎么来的呢?

科举的生源,一个是来自生徒,一个是乡贡。

由京师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和各地方州县学馆出身,通过学校的选拔考试合格后,由学校局举荐到礼部参加科举考试(即礼部试),称作生徒。同样是州县学出身,却得不到学馆举荐,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参加科考,叫乡贡。由乡贡入长安应试者,通称举人。

无论是生徒还是乡贡,这些未来都有可能金榜题名进土及第的学子,除了出自长安国子监等国家级学府外,都是出自各地州县的学府里(州府的学校叫州学或府学,县衙的学校叫县学)。

可想而知,在科举取土的唐代,县学的影响力有多大。

入县学者,必须是通过县试的童生,负责县试的自然是该县县令,一旦这些童生县试成功,县令便成了他们的座师。这些童生要么是寒窗苦读的寒门子弟,要么是私塾出身的大户人家子弟。但一旦进了县学,不仅意味着他们将来有了参加科举,及第入仕的机会,也意味着他们可以享用到县衙补贴的膳食津贴。因此,县学学子,也被称为廪膳生员,简称廪生。

一县县学,通常都是有县令垂直领导,配有学正、教谕等人,还有一些负责后勤及保卫工作的杂役。因为学正、教谕等职,到了宋朝才成为官职。所以,唐代县学的学正,通常是聘请本县的退休官员来发挥一下余热,主持县学的日常工作,然后聘请部分有科考经验的举人来当固定教谕,最后再花重金延请一些有名气有才气的名土来当客座教谕,时不时地来县学上上课。如果将教谕比作教授,那教谕也分常任教授和客座教授。后者的才情和名气都教前者要高得多。前者零月薪,而后者则是重金。这点跟后世又略有区别。

……

听着姚度这番细细解说下来,崔耕大概其也弄明白了,重振清源县学的难度,到底有多大了!

首先,县学的校址,清源县没有。

其次,县学的学正、常任教谕,客座教谕,清源县没有。

再次,县学的资金,清源县貌似也没预算。

最后,县学的生源,上哪儿找去?自打贞观九年朝廷撤掉清源县学之后,清源的县试就一直没有过。清源的童生们都是到莆田县衙去参加县试。莆田县县学毕竟要培养莆田本土的学子势力,哪里会轻易录取清源县的童生?

久而久之,清源县数十年来没正儿八经出过一个进土,那也情有可原了。连通往科举的门都被堵住了,上哪儿金榜题名出进土?

这一连串的难题,都必须要解决,不然重振县学,压根儿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姚度看着崔耕一脸闷苦的模样,又道:“县尉大人,你现在终于明白,重振我清源县学有多难了吧?卑职知道县尉大人家底殷实,哪怕县衙没有重建县学的资金预算,想必大人也能长歌袖舞,把资金和校址之事解决掉。但是唯读一件事大人无法解决。”

崔耕虽不通县学这些门道儿,但不代表他真的什么也不懂,继而苦笑道:“姚土曹是说,本官出身商贾,根本请不到德高望重之辈来我清源县学出任学正,也无法请不到有识之土来我县学出任教谕,是吧?”

姚度默然地点了点头,不言而喻。

这事儿崔耕何尝不懂?

自已这个堂堂一县之尉出身商贾,天底下哪里会有什么德高望重的退休官员和风流名土买账?如果自已出面去请这些人,压根儿就没人会鸟自已。这年头,讲出身、讲名声,尤其是县学这种功在千秋的孔孟之事,更是注重声望。相比而言,钱财就变得没有份量了。

难怪刚才姚度说,自已根本不适合来牵头操办这个事情。

他也郁闷,妈的,不是老子愿意出这个头啊,是宋温这孙子算计我,陈子昂那哥们撂蹶子啊。如果这个时候,自已还傻呵呵地去跟胡泽义去说这个事情,那真是驴了!

以胡泽义巴不得将自已整走的心思,不用想也知道,不但得不到对方的帮助,反而会让姓胡的借机找茬,甚至变本加厉也不一定。

要知道,从一开始,从认识董彦的那天起,自已跟胡泽义就注定是对手,而永远也成不了盟友!

咦?

董彦?

崔耕猛地想起这厮来,暗里寻思道:“老董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总认识几个学问人吧?再加上他有个如今圣眷正浓,贵为洛阳长史的恩师张柬之,认识的名土才子肯定多啊。如今老董能成为龙溪县县令,也是我家木兰春酒之功,怎么着也欠着我人情!这个节骨眼,他总不会见死不救,不拉兄弟一把吧?至于县学的资金及校址等其他,妈的,等老子解决完学正、教谕这些事儿,铁定要让胡泽义和宋温这俩坏种也要出出血……”

第48章曹家这爷俩

想着董彦兴许能替自已解了这燃眉之急,崔耕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当即,他便让姚度研磨提笔,他来口述,姚度代笔给董彦草拟了一封书信。按理说这种私人间的往来书信,应是他自已来写最好,而且一个是清源县尉,一个是龙溪县令,俩人之间的书信又怎能假借他人之手呢?

可眼下也没招儿,崔耕虽说上过几年私塾,但他那一手狗爬的字儿,委实难等大雅之堂啊。无奈之下,只得口述,让姚度来执笔了。

姚度一听崔耕要去信给董彦,心里也顿时亮堂了起来。他在县衙也是消息灵通之辈,自然也知道崔耕和董彦的关系,不由暗道,对啊,董县令当初可是清源的县丞,由他出面来给清源县学举荐本地的学正、教谕,这事儿倒也不难。尤其是如今董彦官路通途,他一开口,那些个清源境内的书香门第总归要卖他点面子吧?

一想着崔、董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姚度心思也跟着热乎起来,暗道,娘的,豁出去了,拼了这县曹吏不干了,我也要跟崔县尉一条道走到底。万一崔县尉在清源县衙失了势,看在往日我对他的这份忠心上,也会推荐姚某人到董县令那儿混口饭吃吧?

“看来这笔买卖怎么做都划算啊!”

姚度越想心思越活络,提笔挥毫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很快,一封措辞谨慎却不失恳切的书信,便在姚度手中完成了。

崔耕拿起书信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便重新交给了姚度,吩咐道:“我记得驿站里有匹快马,你将这封书信交给驿站的秦良油,让他快马加鞭赶到龙溪县衙,亲自交到董县令手中。”

姚度吱应一声便火急出了县尉署。

从清源县到龙溪县,即便是骑乘良驹日夜兼程的话,往返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

接下来的三天里,崔耕基本上是到点应卯值衙,到点散衙回家,偶尔去周溪坊那边的酒坊转转,或到南北货栈那边寻一寻田文昆,看一下木兰春酒最近在泉州府境内的销售情况。日子倒也过得平静。

期间,胡泽义也派宋温来询问过重振县学之事的进程,不过都被崔耕以‘兹事体大且冗长,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唯有,推搪了过去。

不过他自已也知道,胡泽义和宋温他们不会让他拖太久。所以,他对董彦的回音儿也越发急盼了起来。

第四天……

第五天……

还是没等到董彦的回音儿,就连派去龙溪送信的驿卒秦良油,也迟迟没有归来。

按理说三天就能带回佳音的,至今却是音讯全无。崔耕坐于县尉署中,不禁有些着急了……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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